一声令下,异兽们纷纷张开大口, 一阵致人昏迷的毒雾从中发出。军中法师祭天请风, 将异兽们吹出的毒雾引向了城墙。
一刻钟后,白疏羽的大军毫发无损地进入到了城中。一部分士兵留下来, 帮忙把在城墙上吸了.毒雾而昏睡一地的守军们陆续拖走。
进城之后,白疏羽一方士气高涨,接连攻破了几道难关,最终来到了皇宫正门口的城楼下方。白疏羽乘着雪纹飞龙, 萧昀天则坐在他的后方, 往上看去。
就在数个月之前, 这里曾经举办了声势浩大的阅兵庆典。也正是在此地,白启明带来的军队揭竿造反, 里应外合,攻下了雪城, 还闯进了皇宫,逼迫白疏羽不得不从城内撤出、一路南下,退守墨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曾想,这白启明篡位夺权不足半年后,雪城之中再度出现了两股相异力量的对峙。几个月前白启明率领数十万铁骑兵临城下,而今天,相似的一幕重新上演。但情形相似,名义却大不同。闯进家门的强盗和名正言顺回归家门的游子怎可相提并论?
萧昀天从侧边看了看白疏羽。皇帝的表情非常平静,完全看不出任何激动或仇恨的情绪。萧昀天犹记得他刚刚去到莫府的时候,还因为被迫撤出雪城而偷偷哭泣过。而在短短数月的时光里,昔日羽翼稀疏的年轻帝王业已重振旗鼓,在大起大落的历练中学会了波澜不惊。
雪山之行使他懂得,成为一名成功君王的必备素质,除了强悍的功体和运筹帷幄的能力之外,还有坚韧淡然的心境。
在城楼前方,两支军队激烈交战。四周光芒不断,术法乱飞,夜莺领着影卫班牢牢守护在皇帝四周,而皇帝翻身从飞龙背上跃下,一刻不停地前往皇宫。
萧昀天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保持两米的距离,监视着周围异兽的动向。每当有敌方的异兽企图突破防守猛攻而来时,萧昀天便会运转灵力,以御兽印的威压强迫它们停止进攻。
“皇上……”
“嗯?”
看着前方就是皇宫的大门,萧昀天忍不住问道:“皇上,你确定白启明就待在宫里吗?这雪城内部的战况这么激烈,他见势头不对,搞不好已经从宫里偷偷溜掉了。”
白疏羽顿了顿,坚定道:“不,他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皇宫之中。”
萧昀天有些迷惑:“皇上是用灵力感知到了他的方位?”
白疏羽道:“在此之前,朕亦能下这样的定论,是出于朕对他的了解。这白启明终其一生为了皇位而奋斗,朕有预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逃跑。哪怕是死,他也会死在皇座之上。”
萧昀天一怔。听了白疏羽的推论,他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白启明也算是很有恒心和执念的一人了。只是,他紧紧握住的是属于别人的东西,这种执念就变成了偏执,无论多么坚定不移,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感动了自己。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萧昀天甚至可以理解白启明的心思。皇位意味着滔天权势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毋庸置疑的。这白国上下,别说是皇族,换作是哪个平头百姓也可能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江山美人的黄粱梦。
然而,他并不认同白启明为了这样的私心而篡位夺权的行为。在先皇在世的时期,白启明未能超过兄长而继位,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下一辈的头上,从亲侄儿手里抢走了皇位。
白启明只看到了登上皇位的好处,却未有履行好身为国君的职责。他在位期间,北方处于一片零散与混乱之中,世家门阀对内勾心斗角,对外大肆剥削百姓,他甚至还把魔国的大军引入了自家门口。抛却私心和即位程序不谈,萧昀天也认为白疏羽会成为比他更好的统治者。
白疏羽和萧昀天一前一后踏入宫门。他们在正仪宫的前方看见了眼熟的身影。
是白启明。他孤身一人立在正仪宫的殿门之前,背手而立。男人孤零零地站着,白氏皇族标志性的雪白长发披散下来,浅色的眸子里却诡异地闪着Jing光。
看到来人,他半点也不意外,而是同样平静地看着白疏羽。
叔侄对阵,旁人纷纷屏住了呼吸,静默地退到一旁,天地间仿若只剩下宿敌二人。
白疏羽率先开口。
“皇叔,你败了。”
白启明闻言大笑起来:“你此刻说出这话,未免高兴得太早!朕的军队是败了,然而——”他伸出右手,手中提着刀,刀口指向身后的正仪宫。
“皇座就在朕的身后!白疏羽,你要想得到皇位,就跨过我的尸体!”
白疏羽定定地看着他。末了,轻叹一声。
“白启明,朕先前称你一声皇叔,为你留有颜面。但竟不知你究竟是偏执,还是愚蠢?”他摇摇头,“你挡在皇座面前,又能如何?白启明,你大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