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只道对外还修饰了郝氏的死因,若郝家不信,怀疑郝氏的死另有隐情,那便直接去官府判一判,只是到时候最丢人的是郝家。
郝家的人见他这样说,自是没什么好再说的,死因可编千万种,用不着编这么荒唐的死因来搪塞人,再者人都死了,若真的要深究死因,得罪了康国公府也不值当。
但又有一事却是郝氏堂哥无论如何都要求一求的,那便是郝氏葬往何处。
京城都知道郝氏死得不是那么光彩,姑苏离得远,自然不会知道郝家出了这么个姑nainai,只是这嫁出去的女儿棺材再抬回去,可就瞒不住了,这是极不光彩的事。
裴宜乐没有松口让她再入了裴家的祖坟,他三哥身边还缺着一个位置,等待郝家的这段时日里,他早就挖了一个葬得离他三哥不远的妾室的尸首过去陪着。
这个妾是死在裴家出事之前的,裴宜乐记得他三哥当年还很喜爱,不然也不会葬到裴家的祖坟里,如今也算全了二人情谊,就当死后给她扶正了。
说到后来郝家的人也自知理亏,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便也只能算了。
也到底不能把郝氏带回去,
听说郝氏堂兄回姑苏之前在京城郊外买了一处坟地,将郝氏直接葬在了那里,然后便启程走了。
孤坟野冢,即便现在还不是野冢,时日久了也会变成野冢。
姑苏路远,不会再有什么人来看她。
焕娘也没良心好到去看她一回,自己尚且还顾不过来,对于老人来说,一冬一夏最是难熬,郝氏的事一了,焕娘就去了伯府看望刘氏,刘氏竟已病得不大认得人了。焕娘暗自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症状,连人都快不认识了,那也果真是时日无多了。
先前国公府这边忙乱着,焕娘也只当刘氏是年纪大了,后来才得知这病有一半是顾德言气出来的。
一开始只是天热,刘氏不思饮食,身子便有些弱下去,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一时家里的事没办法再过问,便完全放手让薛氏去做。
顾德言正喜爱那几个新纳的妾室喜爱得紧,见母亲没心力再来管家事,就彻底放开了手脚,今日这个明日那个,把薛氏气得敢怒不敢言,又不去劝他,
最后终究还是传到了刘氏耳朵里,将薛氏找来问话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刘氏知道以她的性子即便再难忍也不会去规劝夫君,无奈之下只得自己拖着病体去劝儿子。
为的也不过是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儿子能略像点样子,而不是自己在时还算个正经人,一脱开掣肘便彻底不管不顾。
顾德言听刘氏的话听了一辈子,几乎样样事情都要让刘氏去为他作参考,有时也要刘氏来做决定,好歹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眼见着刘氏病了不能再管事,正想好好松动松动,谁知刘氏却还是要来指手画脚,又想到自己是正经的崇恭伯,刘氏总要老下去,没道理这点小事还要被她束手束脚管着,否则何时才是个头。
于是顾德言出言,焕娘也只是听说顾德言对着刘氏发了一通火,最后不许刘氏再来管他。
刘氏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正是该好好养着的时候,本来或许也能好起来,总是等到入了秋人就舒服了,结果被顾德言这么一气,明明不是什么病的却被气出了大病,当日晚上就病得迷迷糊糊,连床也下不来了。
第147章
平心而论,焕娘对刘氏是一点感情也无的,但也不得不感叹一番顾德言真是个色迷心窍的糊涂蛋,竟为了一点小事将亲娘气出大病。
那刘氏终归也老了,便是表面上答应了她,私底下该如何还是如何,也并不碍着了顾德言什么。
“先哄着祖母又能怎样?若她身子就一直这么弱着,想管他也只是有心无力,若她日后还能好起来,他眼下再怎么顶撞还是会被管着。”到了夜里焕娘便嘀咕了几句。
连焕娘都看得出来刘氏是真的为了顾德言、为了崇恭伯府好,可笑顾德言竟不知是当局者迷还是一意孤行。
“你倒好卖乖,”裴宜乐忍不住掐了一把焕娘细细嫩嫩的脸蛋,“归根究底是你送去的人。”
焕娘横了裴宜乐一眼,又撒娇似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娇声道:“我又没按着他的头让他睡,做什么来怪我。”
从病开始不到一月,刘氏很快便熬不住去了。
好在刘氏是入夏就病病歪歪的,这又是给了崇恭伯府一层遮羞布,总好过说是堂堂崇恭伯将自己年迈的母亲生生气死的。
人年纪大了有点病痛便驾鹤西归也是常事,将丧事风风光光办完也就是了。
出殡那日焕娘也去了伯府,见了顾德言他脸上倒很是悲痛,让人搀着连站都快站不住,刘氏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个大儿子,一辈子为他筹谋划策,母子俩感情是真的,只是不知顾德言在伤痛母亲的离世时,又有几分对自己行径的忏悔。
没过几天,焕娘就得知了顾德言的心思,他仍旧还是宠着那一帮妾侍,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刘氏一死,也彻底没有人去约束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