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反差,逼迫蒋池州更深入地回忆和她相处时的画面,饮鸩止渴般重温她所有的微表情。
她拘谨畏怯的模样。
她抿着唇,笑得得意又嚣张。
目光shi软,微微探出那一尾舌尖。
蒋池州忽然有些坐不住,思念来得异常汹涌,前所未有的渴求催生了想见她的欲望。
*
蒋池州电话过来的时候,阮软正和棋院那些人一起庆祝大家得奖。
赛事接连持续几天,蒋池州一开始便跟她提起过来陪她的念头,阮软以防比赛分心,安抚他比赛结束后再来。
没料到他竟一天也不能等,踩着赛事落幕的时间点赶了过来。
阮软共拿了两项大奖,比赛时再沉稳再淡定,此时也不免被气氛带起几分雀跃,捧着酒杯,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听筒里蒋池州的声音仿佛许久没听了,尾音沙哑性感,问她在哪里。
阮软借着玻璃杯打量包厢,视线光怪陆离,幸好脑里还抱有一线清明,交代了地点。
挂了电话,她脑子艰难地运作半晌,才险险反应过来蒋池州是要过来。
心口一声咯噔,阮软猛然站起来,醉酒带来的头重脚轻让她趔趄了一下,她连忙扶着餐桌站稳。
周围人哎哟一声,帮她拉开卡在腿上的椅子,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突然的,吓我一跳,是要去洗手间吗?”
这一折腾,阮软的醉意蒸发了不少,她歉意地笑了下,手背掩住脸上升腾的热意,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过来接我,我得先走了。”
她音量小,说话也含糊不清,混在觥筹交错声里,按道理不会惊扰到其他人。
岂料周围那人听了这话,忽地睁大眼睛,拔高嗓门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你男朋友要来接你?”
气氛安静一瞬,包厢里其他人停住了手下动作,眼神均投望了过来。
一下子沦为众人视线焦点,阮软双颊登时泛红,她手足无措地摆摆手,难以应对大家突如其来的八卦热情,只好狼狈地拿起包,同众人道过别,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我出去看看,她有点醉了,我不放心。”饭桌上,江璟站起身,尾随在她身后。
包厢门隔绝了房内霎那间轰然的起哄,阮软脸上的热度稍退,眼睫垂着:“我没事,你进去吧,别破坏大家的兴致。”
江璟伸手揉捏着酸痛的脖颈,语气带着显然易见的疲惫:“陪你到门口,等看你上了车我再进去。”
随后,他又半真不假地叹了口气:“我早就想溜号了,里面一群人等着灌我酒呢,逃过一刻是一刻。”
他态度自然,仿佛什么事没有发生,他还是她的最佳好友。
酒Jing上头,阮软头疼欲裂,没有Jing力再与他争执,只好压下劝他回去的话。
“外面风大,先在这里等吧。”江璟寻了处寂静的地方,光线亮堂,温度暖和,还能看清外面的来人。
两人站定,一时无话。
阮软偏头看外面光景,夜灯溢彩,行人匆忙,衬得他们这处愈显安静。
时间悄悄流逝,阮软逐渐有些昏昏欲睡,余光不经意往上一抬,困顿的眼睛忽而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外走上前的人。
寒风四起,蒋池州身上的风衣被卷起一角,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下一秒,阮软的手机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惊动了沉思中的江璟,他猛地回过神,循着阮软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她的男朋友。
蒋池州的眼神从屏幕上抬,隔着玻璃门,同江璟对上,脸上那点散漫一点点敛起。
他收起手机,须臾间,整个人脱胎换骨般换了种气场。
阮软醉意熏然,看不懂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量,见了蒋池州,知道他来接自己了,便下意识跌跌撞撞走过去,撞入他怀里。
瞧见阮软亲昵的动作,江璟眸色一暗。
蒋池州微挑起唇角,低头用唇碰了碰小姑娘的鼻尖,闻到一身酒味,蹙了下眉:“喝酒了?喝了多少?”
“好几杯,不记得了。”鼻息间是熟悉的温度,脸庞贴着温暖的胸膛,阮软闭上眼,觉得自己似乎就要睡过去了。
两人举止亲密,自有一圈旁人无法插足的气场,江璟目光停驻在阮软身上几秒,随后决然转身离开,像放下了一段往事。
这样毫不遮掩的依赖眷恋,逐渐让蒋池州的心软化,他摸了摸怀中人的后背,嗓音不自觉温柔许多:“醉了?”
阮软从鼻间溢出一声倦懒的声息,似否认,又似撒娇。
难得见她撒娇,蒋池州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小酒鬼,”他不自觉放柔语调,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还走得动路吗?我背你好不好?”
酒Jing一点点麻痹感知神经,视觉听觉均变得迟钝起来,阮软眨了眨眼,才理解蒋池州说了什么,呆呆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