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拦在他面前:“陆团长,请你不要放肆!英翘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麻烦你放尊重些。”
陆天赐推开冯县长继续上楼,冯县长从腰间拔出枪指着他。陆天赐转身走到冯县长面前,拿着胸膛抵住了枪口一言不发。
冯县长额头汗珠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陆团长,你又在做什么?”冯英翘被楼下的声音引来。
陆天赐回头:“我有话跟你说,借一步。”
“英翘,回房去。”冯县长的枪还找着陆天赐。陆天赐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对冯英翘:“就在门外说几句。”
冯英翘下楼来,对冯县长:“叔叔您先休息吧,别担心。”
冯县长忿忿然收回枪,冯英翘跟着陆天赐走到洋楼外。
“他不认得我了。”陆天赐反身突兀的讲。
冯英翘哦了一声。
“他本该恨我,他可以拿刀杀了我,他不认得我……,他喊我哥哥……”陆天赐神经质的对冯英翘说。
“这不好吗?”冯英翘寒着脸。
陆天赐语塞。
“或许这样的启俊更好也未可知。”冯英翘抬起头看着暗沉沉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无忧无虑,不记得自己的痛苦和屈辱。我认得他那么多年,他一直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明明是大富之家的少爷,却总是苦着一张脸,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开怀笑过。也许他忘记一切,反而更好。做个开开心心的沈启俊。”
陆天赐怔忡的看着冯英翘,好像她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只是……
他转了个身朝着冯家的大门外走,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帮我……治好他,你一定有办法……,就算是以命换命,我的命换他的命……”
第64章
下了两场雪之后,纵使牛背山只是小山包,山路也难走起来。陆天赐和小郑倒是没什么,冯英翘一步一滑,花了半天时间才到福严寺。寺庙已经没有了香火,冷清、寂寥。苦厄在打扫寺庙门前的雪,一级级台阶扫下来,扫到最后一级便见到冯英翘气喘吁吁的带着陆天赐和小郑上来。他嘿嘿一笑,双手合十:“冯施主好久没来了。”
“是啊,智定师父在吗?”冯英翘大喘了一口气,擦了把汗问。
“呃,如果想拿些药材,把单子给我我去给你拿吧。师父正在研修佛法,不见客。”苦厄搓了搓手说。
“我有要紧的事找智定师父,麻烦,通传一声好不好……”冯英翘也双手合十说。
苦厄摸着头顶的僧帽,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
“师父每年的这几天都会闭门不出,说是研修佛法……”苦厄微微撇唇,“阿弥陀佛,这些天是师父家人的祭日,所以没有闭够七天,他绝对不会出房门一步。前年这个时候柴房失火,眼见着就要烧到他的禅房,他都大门紧掩。若非是那天下了大雨,只怕他会坐在里头活活烧死……”
“这……,今天是第几天?”冯英翘蹙着眉。
“才第二天呢。”苦厄比划了个二字。
冯英翘回头看陆天赐,本是想跟他说要不过两天再来,陆天赐不耐烦推了苦厄一把:“师父住在哪间,带我去。”
“阿弥陀佛,施主……”苦厄不想走这一遭,无奈敌不过陆天赐,被推搡着走到智定的禅房门前。禅房的大门紧闭,苦厄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师父,冯施主来了,想见您。”
里头没有声音。
苦厄又喊了一声。过了良久才听到智定在里头清冷的说:“近日不便见客,请冯施主改天再来。”
冯英翘上前:“智定师父,有要紧的事,能不能麻烦您……”
智定已经说过一次,已然不打算再说第二回。陆天赐看了小郑一眼,小郑抬腿,一脚把禅房踢开。冯英翘和苦厄都惊了一吓。陆天赐走进禅房看到闭目打坐的智定:“请师父跟我下山一趟,求命要紧。”
智定坐得像尊雕像,全然不管身外之事。小郑不耐烦:“老和尚,团座跟你讲话。你要不是听,我立即放火烧了你这破庙。”
冯英翘汗毛一炸,厉声喝道:“陆团长,看好你的下属,佛门清静地,不要放肆。”
“救活了人,我再来重塑庙宇,给佛爷赔礼道歉。”陆天赐接着小郑的话往下说。智定充耳不闻。小郑啧了一声,心道是这和尚不见棺材不落泪,伸手拔枪。冯英翘一把挡在小郑的枪口上:“陆天赐,你出尔反尔,你说你要救启俊,你还是要害死他吗?”
陆天赐蹙了蹙眉头,示意小郑收回枪。
智定面不改色的继续打坐诵经。
陆天赐看着智定诵经的样子,深吸了口气双膝一弯,跪地智定面前:“陆某并非有意冒犯师父,我……,一个朋友命在旦夕,求师父大慈大悲救他一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智定说着跟自己无关的话。
“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师父却每年都为去世亲人闭门不出。都说人死如灯灭,师父何不体谅一下在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