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伙闯进了宣德殿,那么这一场宫变最后成就的,极有可能会是宁王!
皇帝在想宁王救驾,那些不肯听从他的大臣、皇亲胆敢咒骂于他,心里肯定也在念着宁王!
穆承浚忽然恶毒地笑了笑,既如此,那他就先把宁王给杀了,宣德殿的宫宴仍未结束,皇帝召宁王入宫赴宴也在情理之中,宁王若是从了,便在他入宫门时拿下他,若是不从便是抗旨,可直接绑了问罪。
王拂海作为内侍副总管,是皇帝的象征,于是便带了人,浩浩荡荡去了趟宁王府。
穆承泽听见宫中来人时,也是暗暗心惊。这意味着,穆承浚要对他下手了。他身边有宁王府的人到是不怕,可他一旦先动了手,便成了抗旨,想必穆承浚也是巴不得他如此的。
王拂海假模假样地笑道:“宁王殿下,皇上正在宫中设宴,这几日殿下告假,皇上甚是想念,特意叫老奴来请殿下过去。”
穆承泽的唇角讥诮地弯了弯,穆子越会想念他,那才有鬼,嘴上却与王拂海周旋道:“王公公辛苦。父皇既然有令,本王怎敢不从,王公公请稍候片刻,本王换件衣服就来。”
王拂海是巴不得宁王立即动身的,可他既以宫宴为借口,宁王要换衣也是应当,只得先在府外候着了。
穆承泽换衣之时已想出了应急之策,他先令铭心带人去与云曦汇合,又令刻骨赶往刑部,他本就有意调刑部的人相助,只道接了密报,皇城有暴徒作乱,需调派刑部人手捉拿暴徒,维持皇城秩序,倒也说得过去,估计这一下,传给刑部的口信得变变了。
穆承泽故意拖了又拖,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已到,这才与焦躁不安的王拂海一起回宫。穆承浚没有足以遍布皇城的人手,既然派了王拂海来,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意思,应不会在半道截杀他,若皇帝亲信都随时亮剑杀人,便相当于主动告诉世人,皇宫这是出了大事,穆承浚还不至于这般想不开。故而他先假意顺从,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危,真要对他下手,应是在他进了宫门之后。
他走得不慌不忙,王拂海心急如焚,几次催促,穆承泽反正也听不见。他身边刚巧带了个叫夜合的机灵侍卫,替他言道:“殿下这些日子告假,原是身子不适,这才好了一些,太医说了,仍不可行太快。”
王拂海为了大局,不得不忍气吞声,试探地道:“不若让老奴为宁王殿下叫一顶轿子?”
王拂海本是坐了轿子舒舒服服来的,因宁王一开始未乘轿,王拂海也没敢坐。
夜合信口胡诌:“不可。轿子一颠一颠的,会把殿下晃到,殿下平时都是骑马的。”
王拂海朝天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没把宁王殿下的马牵过来?”
“王公公。”夜合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神情:“殿下才大安,轿子都坐不得,哪能骑马啊。”
王拂海气结!
穆承泽随夜合胡说八道,不时留意着路上的动静,估算铭心与刻骨的脚程,忽然前头王拂海的人停住了,原是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者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将军,长身玉立,身上银甲闪闪发亮,犹如天神一般,看得穆承泽心中一动。
竟然是骁勇将军!王拂海硬着头皮道:“将军大人这是何意?”
云曦扬了扬唇,朝穆承泽递了个眼色过去:“听闻有人欲对宁王殿下不轨,特来助宁王殿下一臂之力!”
穆承泽:“……”
王拂海觉察到了一丝不妙,竭力推托道:“将军大人说笑了,天子脚下何来不轨之人?”
云曦不应声,目不斜视,盯得他头皮发麻。
穆承泽似乎这会儿想起了什么,道:“王公公,方才走得急,忘记问公公了,此次召本王入宫,是圣旨,还是口谕?”
王拂海当然拿不出圣旨,只得道:“是圣上口谕。”
“这就奇怪了。”穆承泽慢吞吞地道,“按律,郡王无旨不可入宫,便是本王想求见父皇,也得先递了牌子,得了父皇准许,下旨之后才能相见……”
王拂海额头冒出了汗水,大楚律法是有这么一条,以前穆子越身边是伺候多年的李承风,不必多言就办好了,王拂海没怎么接触过宁王,都忘了还有这一条,毕竟口谕圣旨都是皇帝的意思,其他郡王也不会特意计较。
不过宁王与其他人可不一样。在外人眼里,即便是有战功在身,宁王也极少开口说话,除了曾为骁勇将军据理力争,其余时刻皆沉默寡言,给人谦逊低调的错觉,但是与其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一开口,必是要戳人心窝的。
宁王殿下淡淡地道:“律法如此,必有其理由。如若不然,奉口谕,究竟是奉谁的口谕,四皇兄么?”
王拂海彻底哑巴了。
云曦就在此时拔剑,夜合胳膊一甩便是一大把暗器,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与云曦前后夹击,王拂海带来的一行人,几下便被击倒在地。
刑部当值的官员带着衙役们浩浩荡荡到了,一见宁王这边都打完了,忙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