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将殿雪尘扶起来:“清安,我得出去了。”言罢便下床整理衣物。
殿雪尘看着独自下床的烬渊,略显别扭地道:“杯黎,为我更衣。”
烬渊抬头看向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殿雪尘,对方的衣衫半褪,凌乱的发丝懒懒地垂下,脸上却是冷傲如霜的神情,似乎打定主意要自己服侍伺候。
他无奈地摇摇头:“清安好懒,好任性。”
殿雪尘脸色微变,望着烬渊言道:“没有记忆的杯黎,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爱上这样毫无可取之处的清安?”
烬渊拿过衣衫坐在殿雪尘身边,他轻吻着对方的眉心笑道:“三分懒媚七分清冷,或许杯黎就是爱这样一个又懒又任性,却妩媚可爱,更是冷傲如莲的清安。”
殿雪尘听着这毫不掩饰的情话,尴尬地别过头去,嘴角游过一丝暖如春风的笑意。
“好了,乖乖穿上衣衫。”烬渊细心地为殿雪尘穿上衣物,很快一名落落美人便出现眼前。
“走罢。”殿雪尘轻咳一声,说道。
烬渊点点头,不忘牵着殿雪尘的手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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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来到海边,那是一块巨大的悬崖巨石横断海面,而最为令人惊叹的是悬崖上耸立着的一棵千年死树,说是死树但依旧挺拔,只是没有半点绿叶,仅剩巨大的枯枝树冠,几乎覆盖了整个悬崖巨石。
云煦一袭灰色儒衫临石而立,他微笑着看向携手而来的殿雪尘和烬渊:“你们来啦,杯黎,到那树干旁坐下。”
烬渊点点头便走到那大枯树下,依靠着树干盘腿而坐。
“我施法后杯黎会陷入深眠,你得在他身边看着,保证在他自己醒来之前不能有任何外力打扰,否则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云煦严肃地言道。
“要多久?”殿雪尘脱口而出。
“因人而异,这取决于杯黎自己。”云煦解释道。
“别担心,我很快会醒过来。”烬渊眨了眨眼安慰道。
“无妨,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醒过来。”殿雪尘摇摇头,轻声言道。
“那我们开始罢。”云煦颔首,提掌起风运起一道幽兰色的灵力笼罩着烬渊。
随着灵力渗透进烬渊的头顶,他只觉困倦不堪,渐渐合上眼睛,身体沉如千斤钢,突然一下头重脚轻便堕入一片漆黑,没了意识。
此时,那棵枯树竟然散发出刺目的绿光,如同枯木逢春,枯死的枝丫一点一点地长起了碧绿的嫩叶,春来春树开,树叶从嫩芽到繁茂,然后变为金黄飘落,最后又成为枯枝,反反复复地演绎着一棵树的轮回,奇妙而绚丽。
“清安你在这儿陪着杯黎,他醒后你们便离开罢。”
“打扰了。”殿雪尘有礼地言道。
“你们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后会有期。”云煦最后看了一眼烬渊便起身飞离,来无影去无踪。
云煦离开后,殿雪尘在这周围布下层层结界,他在烬渊面前盘腿而坐,细细端详着对方的脸色,平静安宁,别无不妥。
他长吁一气,提掌幻化出一把Jing美的琴置于腿上,纤白素指轻捻银弦,宫商角徵羽的韵律自指尖缓缓流淌,仙音绕耳。
他从未跟烬渊说过这首曲子是独为杯黎而作,琴乐中记载着这几百年来的点滴心绪,与杯黎三世相爱,三万五千多年很长,但对他来说却短暂如同白驹过隙。或许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而痛却能绵延万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清安不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杯黎,若真的有永世长存的爱,他愿倾尽所有去换取。
幽雅贯古的琴乐连绵不断,而烬渊却突然凝起眉心,鬓发间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如同经历着一场炼狱般的苦战。
殿雪尘神色担忧,但一想到云煦所言便不敢轻举妄动,依旧弹奏着宁神的曲子,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一点一点地挥去烬渊的痛苦,不多时,烬渊眉心舒展而开似乎熬过了一道坎。
不知不觉日中将至,最后一个悠长绵远的音律落下,殿雪尘缓缓撑开眼眸却听到一声轻微的水滴岩石。
“杯黎?”殿雪尘连忙收起琴走到烬渊身旁,对方表情悲恸欲绝,紧闭的眼眸泪流不止,仿佛梦见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殿雪尘温柔地为烬渊拭去滚烫的泪水,他坐到烬渊身边,与对方十指交缠着轻声安抚着:“杯黎你能听见吗?我在,竫衫在,惜儿也在,你看到的都是梦。”
烬渊似乎撑到了极限,如同琴弦猛地被拉紧断裂,他浑身一软便无力地倒在殿雪尘腿上,眼眸缓缓撑开,眼神空洞涣散,像一个了无生趣的人,任凭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下。
殿雪尘心疼得紧,轻轻抚着烬渊的面庞试探性地唤道:“杯黎?”
烬渊眼神微动,他侧过身将脸埋到殿雪尘怀里,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对方的腰身,就这样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殿雪尘耐心地轻抚着烬渊的发丝,如同多少年前他身为一司之主却每日在房内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