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设计的楼层看到了这一幕,枯白的眉毛深深蹙起,握着拐杖的手像是在压抑什么一样死死地抵在上面。
半晌,冰冷威严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含着无边的煞气,“给我去查,除了那个畜生之外,我要那个孩子的全部资料。”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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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景沿着路线一路寻找,却都没有找到白墨,他紧蹙着眉,直接让司机赶回家里。
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那里爬上来,叶淮景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抿唇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来开门。
停顿一秒,叶淮景直接从怀里掏出钥匙,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拉上了,明明是白天却黑得彻底,他打开灯,沿着屋子四处寻找起来。
沙发的背后,一个人影抱着膝盖,紧紧地蜷缩在角落。
“……你在这里干什么?”满腔的担忧和生气此时都散尽了,化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叶淮景坐到他身边,慢慢问道。
“对不起。”嘶哑的声音传过来,轻到几乎不可闻。
大概是哭过了。
叶淮景没有回答,他看着天花板,突然出声问道:“上一次在家里你看到我和学——我和他的合照,是不是就发现了这件事,才会突然离开。”
“嗯。”
白墨将头死死埋在膝盖上,发出一个模糊的气音。
“那你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叶淮景突然笑了,“两次除了跑就什么都不会做。”
身旁的人影似乎瑟缩了下,把头埋得更紧了。
叶淮景闭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今天只是让白墨送个合同而已,为什么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
白墨,竟然是学长的儿子。
这个问题重要吗?叶淮景不知道,只是觉得荒谬。
他的心中乱得很,里面满是繁杂的思绪。似乎因为已经找到了白墨,那满腔的担忧落下,被压下去的各种想法就都浮了上来。
他紧闭着眼,和白墨同样沉默地坐在那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叶淮景突然听到了身边的人传来响动,先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
声音停止了。
他在看我。
叶淮景不需要多费力气,就能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依旧没有睁开眼,像是在和谁怄气。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脚步声动了动,又响了起来。
叶淮景眉峰一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响动。
开火,放油,翻炒。
食物的香气开始传来,叶淮景的肚子悄悄响了下,这才想起自己中午没有吃饭,该饿了。
但他依旧闭着眼,既不睡觉也不去看,只是悄悄侧起耳朵,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黑暗让其余的感官更灵敏,叶淮景听到关火的声音,然后是盛饭,然后又是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和它一同过来的,是香味扑鼻的食物。
啪嗒——
是盘子和地板接触的声音,这个声音之后,屋子里又是一片安静。
顿了一会儿,这次大概没有多久,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它越过叶淮景,又折转回来经过叶淮景,像是必然又像是巧合,它又停在了那里。
白墨的嘴唇蠕动几下,看着地上闭目不肯看他的男人,已经消失的眼泪差点又夺眶而出。
深吸一口气,白墨努力将泪水逼了回去,是他做错了事,哪来的脸哭?
他最后看了一眼叶淮景,努力把这个人的样貌彻底记住,像是看最后一面一样,眼神眷恋而不舍。
“你记得吃饭,以后少吃一点辣椒。”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合同估计也没有用上吧?真的很抱歉。”
“说对不起好像没什么用……可我除了这个,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
地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回应,沉默不动的像是大理石雕像,白墨眼里的光芒彻底熄灭,像是一瞬间没了生机。
他这时才了悟地发现,自己当初以为好歹会留下一丝体面,却原来早就注定了一败涂地。
将手中珍视已久的东西放下,白墨眨眨眼,努力提起一分力气开口。
“……我走了。”
咔嚓——
门关上的声音。
蓦然反应过来的叶淮景猛地睁眼,却发现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喷香的蛋炒饭还冒着热气,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明亮的光芒探进来,煤球踱步到他面前,歪着头喵了一声。
叶淮景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向卧室而去。
柜子里的衣服少了一半,床头柜上的那只玩偶熊也不见了,早上还被堆在床上的专业书没了踪迹。
这个屋子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突兀地消失了。
叶淮景的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