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地道,“不过你别打岔,你看我又说不下去了。”
“那你说吧,我不插话了。”叶淮景摸摸他的头,带着亲昵和安抚。
“唔,后面大概就是没了爱情的大小姐,终于无法忍受周围的环境,去寻找她的爱情了。”白墨安静地道,“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一天,原本已经神经质已久的女人突然恢复了正常,笑容温柔似水,牵着自己孩子的手带他去商场。
小男孩欢喜地抱着新玩具,新衣服,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觉得如果能一直——不,只要今天这样就好了。
然而只不过一瞬间,那满怀的玩具就掉了满地,人流熙熙攘攘而过,再也没有人愿意为他停留。
“她走之后,我就被我父亲的母亲带回了家。”白墨闭着眼,“我叫她nainai,她年纪很大,做事很严肃,但给我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虽然我知道,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她看向我的眼神,满满都是恨意。”白墨笑了一下,“我猜,她是恨我毁了她儿子的名声,也恨我没有让他留下来。”
“后来时间久了,我就在那里安家落户,没有人来寻找我,哪怕每个星期nainai都固执地要我去打电话,哪怕早就知道那个电话早就是空号。”白墨歪歪头,“其实有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nainai不愿意去找他。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学校,也知道他是学什么的,就算不报警,找到人也不难,却从来也没有尝试过。”
“后来我想,那大概就是爱。”白墨语气淡漠地道,“她爱自己的儿子,只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哪怕后半生孤苦伶仃,也不愿意去打扰他。”
“她不爱我。”
白墨过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年纪很小就离去的父母,而是照顾他十几年的老人。
“她,她怎么会不爱你?”叶淮景笨拙地安慰,语气里带着无措,“老人家可能只是不善于表达,并不一定是不爱你。”
“不,她真的不爱我。”白墨静静地看着叶淮景,“她死了,在我高三那年就已经死了。”
“死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却强行握住我的手。”白墨眨了眨要,“她让我不要卖房子,哪怕她的葬礼需要钱,哪怕我的学费还没有交。”
后来他想尽办法,终于替那个老人办了个体面的葬礼,周围的人夸他孝顺,少年站在满是白布的屋子里,说不出话来。
“她死前最惦记的是她的儿子,所以一定要把房子留下来,好让他回来之后有个歇息的地方。”
叶淮景默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轻轻抱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拍着他的背脊。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呢?但我就是很难过,难过她死的时候一点儿都没念着我。”白墨趴在他肩膀上,手一点点描摹着男人的五官,猫眼深深不见底,“我很嫉妒我的父亲,你看,这些我倾尽全力也得不到的爱,他可以丝毫不在意地抛弃。”
包括你。
叶淮景沉默,他突然抬头,在白墨愣然的目光下亲了上去,唇瓣与唇瓣紧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缝隙。
“我爱你。”叶淮景郑重地道,“他们不爱你,我爱你。”
白墨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带着几分轻快,“嗯,你爱我就好。”
虽然这只是我的欺骗,倘若有一日你知道真相,一定会很生气,但现在,我还是很开心。
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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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之后,两个人就开始整天黏在一起。不过时间不久,他们又要马上忙起来。
白墨忙着开学,手中的工作收尾,叶淮景则忙着公司新一年的目标,争取开一个好头。
“呼,终于弄完了。”白墨伸了个懒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突然蠢蠢欲动。
这几天叶淮景太忙了,都没能和他好好吃一顿饭,要不今天……
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白墨有些迟疑,顺手捞起路过的煤球,神叨叨地问起来:“诶,你也想叶淮景了,对吧?”
煤球歪歪头,琉璃似的眼睛看着他,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想他了!”白墨兴奋地应道,随后又发现自己太激动,轻轻咳了一声,“那我们去找他吧。”
“那什么,主要是你想叶淮景了,我人好,所以才带你去见他。到了你不许捣乱,明白吗?”用手戳了戳煤球的脑袋,白墨不放心地嘱咐。
煤球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刚想跳下少年的膝盖,就把白墨眼疾手快地抱住,雄赳赳气昂昂地道:“好,我们出发吧!”
去找叶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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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河推推眼镜,在小张的引领下来到了办公室。
他进去的时候,叶淮景正在忙工作,看他进来,连忙抬头一笑,把手中的工作挪到一旁。
“学长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白清河点点头,又赶紧道:“淮景你先忙,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