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
我心中惊涛骇浪,觉得自己理解出了问题,怎么这句话这么像五鸿的人扮成了正道领袖,我干笑一下,意识到或许这是真的。
“我想……”小丫头语意未尽,抖着嗓子叹气,“我都不敢哭,没有一个人哭,我害怕。”
我抱过来她,感觉很无力。
小丫头终于平复心情,黑暗中衣衫飘动声,她拉着我往回走,轻声道:“徐大哥,晚点再给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大哥怎么把你带过来了?”
这情形也没什么男女之防了,便直接在她手上划写:找夏允章玩,被发现。
小丫头似乎笑了下:“可惜玩不了了。”
房间里袁文瀚、晏冰、陆妙妙分成两拨正在整理东西,如小丫头所说,没有一个人哭,但是我一踏进着屋子,就被扑面而来的痛苦压得不能呼吸。
房间四四方方,大而空旷,顶壁底打磨的平滑,墙壁几处油灯勉强撑起光亮。我和小丫头分开,去帮袁文瀚在地上铺木板,有心问下小孩儿在外面会不会出事,约好何时回来,却不知如何问,这个字写不下去。
正犹豫间,房顶铃铛一阵响,袁文瀚看了眼道:“允章到了。”
我“噌”一下站起,望着来时的暗道口,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我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
“我路上遇到……”小孩儿眯了下眼避过亮光,“徐清!”
我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下一秒就被抓住肩膀,都没有看到他有没有受伤。
小孩儿脸色很难看,低声怒喝“不是不来吗?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见过他真的发怒,瞬间怂了。
“我撤走时看到他趴在房顶,顺手带回来了。”袁文瀚迎进小孩儿身后的人帮我解释了句。
他脸色缓了缓,摸摸我发迹的位置:“你是要吓死我吗?”
我低头,拉过他的手:抱歉,想来找你玩,添麻烦了。
我真的很惭愧,明显事情大发了,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还跑过来,分明是拖后腿的。
小孩儿一滞,抱住我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来找我我很开心,但是这会儿正乱,你出现在这里,我担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站直,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狼狈但其他地方还好,只有左臂伤口在渗血。我心里叹气有些无力,指了指伤口示意他去包扎。
小孩儿站在我身前,一让开我才发现那头有个伤的更重的,陆妙妙正在处理。小孩儿去那边拿了敷料和布给我:“你帮我好不好。”
我按着他在角落坐下,没舍得剪衣服,让他忍着疼把袖子卷上去,清洁敷料包扎。
小孩儿默默地看着我,忽然道:“我跳崖的时候其实没指望逃出来,没想到被你救了,还带我躲起来,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嘶,不傻不傻我错了,是善良,然后一点戒备都没有的带我进城,家底全亮出来了。”
我打好结,轻手轻脚的放下袖子,角落里灯光昏暗,小孩儿摸摸伤口的位置,被我拉起来,道:“不烦了,去看看文昌有什么打算。”
那边陆妙妙也停了手,伤者躺在木板上似乎睡了过去,人们围了半圈,沉默不语,见我们过来也只点了个头。
陆妙妙环视一周道:“张前辈的伤没什么大碍,化功散的解药我这就去配,不必担心。”
“多配些,”小孩儿道。
陆妙妙点头应下,转身进入黑暗。
场面又静了,我偷眼看,小丫头靠在袁文昌肩上,晏冰立在暗道口,Jing致的五官隐了一半在黑暗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暗道,小孩儿带进来的几人也垂头丧气的。
“城恐怕是出不了了,”那边一个年纪大点的人抹了把脸打起Jing神,“要救人得先看看逃出来多少。”
小孩儿道:“不多,我出来时眼见的就有半数以上中了化功散。如何救需要再斟酌,还得看这地方能撑多久?”
“干粮和水足够,药不够,”袁文昌道,“一会儿要估计下化功散解药配多少。”
他这话一出,人们瞬间沉默了,即便出去了,去哪里找这么多药材呢。
“袁家堡,”小孩儿忽然道,“既然袁家堡里是姓赵的,那当时药店被抢的药品应该在他手里,袁二嫂?”
小孩儿连叫了几声,晏冰才回神,听完解释后便道:“我知道都丢了哪些药,妙姐姐回来的正巧,有事要问你,配制化功散解药用什么。”
陆妙妙拎着药炉子进来煎药,我便上前帮她处理,就听她道:“不止,我原先也没想明白,二……那妇人身有旧疾,要的药量极大,药引子也不常见,恐怕抢药是为了掩饰,还有化功散的配药,需除掉这些看是被盗的药草还剩什么。”
晏冰皱眉道:“掩饰什么,再者何不自己去买。”
对面年长者冷笑:“当年攻上五鸿派,有一戴面纱的女子被赵云天称为夫人,此女曾受青城长老的厉天掌。你们年纪小不清楚,带了毒性的厉天掌只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