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韩拓将重剑一把插|进地上,重剑没进地下三分之一,木头人七零八落的碎在地上。
韩拓面色黑沉,浑身煞气,从他们身边经过,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把这里收拾干净。”接着,就回自己的营帐了。
看到这样的他,两个人下意识低下头,丝毫不敢与之对视。
而听到那句话时,更是打从心底感觉到刺骨的寒凉,比这塞北的寒风还要冰冷。
直到他走远了,那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将军的气势真是越来越瘆人了。”洛离感慨道。
老卫赞同的点点头。
接着,便去叫人来打扫练武场,而刚才谈论的事情也就此不了了之。
军帐内
韩拓坐在桌案后,借着昏黄的灯光,面色Yin沉的审视着桌上的东西。
桌案上,那个小小的青石不知为何被开了一个小洞,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石头,看大小刚好可以嵌进那个圆洞里,另外还有一张很小的纸条,依稀可见上面写着两个字。
等我。
这是韩拓在回西北的途中发现的。
原本只是随意的把青石拿在手中把玩,也没太在意石头上的凸凹痕迹,毕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有些不平整的痕迹也很正常。
那个洞也仅仅是因为他的手指在摩挲石头表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为了把那个作为封口之用的小石子弄出来,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打开后,就看到了那只写了两个字的纸条。
等我。
那是什么意思?
青明提出选妃,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到来,所以才在刚刚听闻之时怒火中烧跑去质问,但在经过那一晚的谈话后,他就已经明白自己该放手了。
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可以甘心只当他的臣子,不能亲近他,不能碰触他,更不能独占他,除此之外,还要日日看着他夫妻恩爱,享尽齐人之福……
一想到那些,他就分外恼火,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毁了他,占有他,甚至杀了他。
可是,他终究不是会轻易被怒火和悲痛冲昏大脑的人,他没忘记自己立下的誓言。
无论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只有一种关系是舍弃不了的,就是君与臣。
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暴露于人前,因此就更加不能破坏这唯一的联系,即使那会让他万分痛苦,心如刀绞。
请求出战不仅是因为责任,更是为了缓和这种痛。
只有当他沉浸在战争中的时候,才能谨守这种君臣本分。
可偏偏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他的留言。
把青石还给他是为了断情,又似乎是想让他发现那张纸条;把纸条藏得如此严密,又像是并不想让他发现。
若是他一怒之下丢掉青石,永远不再看它,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发现藏在青石里的秘密?
他究竟在想什么?
分明已经义正言辞的斩断他们之间的情,偏偏又留下这样引人遐想的两个字。
韩拓猜不透,却莫名的从心底里产生些许希望,对他们未来的希望,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今天收到那个消息后,他彻底的明白,任何希望都没有了。
一个已经选妃成亲,并且即将成为父亲的人,又怎么可能抛妻弃子,跟他一个男人在一起。
青明从来不是那样会为爱失去理智的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无端的产生怒火,为自己的自欺欺人,为自己那可笑的希望……
想到这,韩拓眼底乌云密布,抬手将青石和纸条攥进手心,狠狠一握,就要毁掉,可是,他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最后,又将纸条塞回去,将青石恢复原样,放进了腰带上的金属装饰扣内。
再怎么恼恨,他依然舍弃不掉。
文帝二年元月
西北的战事又一次打响了。
此次,戎族有备而来,紧锣密鼓的进攻,几乎让人应接不暇。
与此同时,在西山城北部,一队戎族骑兵沿着山脚下的密林逐渐向西山城北方的北麓城靠近。
北麓城的守军显然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镇守在西山城的韩拓忙于战事,更是无暇顾及其他。
元月二十七日
西北忽然又开始下起雪来。
不得已,双方纷纷收兵,保存实力。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场雪整整下了五日。
小雪、大雪间歇性的,接连不断的落下,即便雪停也不超过一个时辰,便又开始下起来。
天气罕见的冰冷刺骨,即便是习惯了西北天气的镇西军同样感到不适,甚至出现不少冻伤的情况。
朝廷对这场天灾自然同样重视,冬衣、冬被、炭火、食物源源不断的被运往西北,西北几个重镇都有很严重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