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慢慢地说:“医生没用,我们再等一等,也许父亲还能活着,还有希望。”说着,他在父亲身边蹲下.身,好像希望父亲随时会睁开眼睛。
景宸摇摇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桌上的透明箱子。投影灯透过里面,墙上却照不出蝴蝶的影子。
“蝴蝶呢?”景宸猛地一惊,回过身来,对严可昱说。
“哦?”严可昱才发现一般,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影子,说:“大概是被偷走了吧。”
“谁干的?”景宸上前一步,声音克制不住地严厉起来。
“梁家早就在我们家安插了人,”严可昱说,他之前已经梳理出了大部分真相,只是父亲的遇袭让他暂时乱了阵脚,此刻蝴蝶失踪的事实让他又镇定下来,“只是一直以来,只有父亲、我、可卓我们三个人可以到这里来。昨天,可卓暴露了我们家的蝴蝶已经遭遇了危机,只剩下了一只,所以梁家的那窝狐狸们坐不住了,一面让藤恩益来这里大闹,另一面让安插进来人顺理成章躲进蝴蝶培育室,偷走了蝴蝶。……昨天只有父亲和他们在这里……该死!”严可昱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在地上。
——因为藤恩益的进攻,严可昱不像跟梁家人拉破脸,让一直帮工的管家和厨娘夫妇也躲进了地下的蝴蝶培育室。
——昨天,在周琰和藤恩益对敌的时候,这里只有严雁声和他们夫妻两人。
——那之后他们还为严可昱等人准备了晚餐。那时候,地下的严雁声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咔嚓!”此时,门又响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景宸和严可昱转向了门口,各自拔出了枪。
站在门口的人,是满脸不悦的周琰。
他看见里面的情形,也吃了一惊,收起不悦的心情,走到严雁声身边看了看,锁紧了眉头。
时间紧迫,事态严重,景宸也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周一秋又怎么了,他随手抄起房间桌上的一柄手电,从石壁的裂缝中进入了洞xue。
洞xue里chaoshiYin冷,有潺潺的水声,踩在石块上行走,一步一滑。
才走十几米,听背后有声音传来,回头看,原来是周琰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身后。
景宸松了一口气,一边举着手电向前摸索,一边说:“这里这么黑,万一我不知道是你,回头就是一枪,怎么办?”
周琰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似乎在说:“就凭你也打得中我?”
“蝴蝶被盗了。”跟他寒暄只能是自取其辱,景宸只得谈起了正事。
“嗯,被梁家人偷走了,”周琰说,莫名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以后你们要更头疼了。”
景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往那边走。”走到一处洞口,周琰突然说,指着另一边说,“那边才是出去的路,他们一定查探过很多遍了。”
景宸见他说的笃定,依言两人向那边追去:“你怎么知道?”
周琰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仿佛自言自语地问:“我……我来过这里?”
他的状况不对,景宸正想问一下,脚下踢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连忙停下脚步一看,严家别墅的管家躺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头上有被石块砸出了伤口,身体还有余温,方才死去没多久。
“严可卓已经和他们干上了。”景宸低声说,关掉了手电的光,回过头拉着周琰,潜行向前。
周琰的状态不对,手心shi漉漉的,全是冷汗。
景宸先是一惊,想起了周一秋靠近蝴蝶时的反应,不禁又释然了,压低声音对周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才走出一步,周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说:“我和你一起。”
景宸回头看了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松开,说:“我们走。”说罢,自己挡在了前面。
洞xue中虽然黑,但他们的眼睛已经暂时适应了黑暗。
周琰看着前方景宸的背影,心思恍恍惚惚,好像飘到了很久以前,又看到了一切不属于自己,但是属于景冬阳的回忆。
——也是在这个洞xue里,一个中年女人引着他,逃亡一样地奔跑着。
没有地图,一遍遍地走错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远处出现了隐约的光,似乎就要看见洞口了。
景冬阳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过早地涌上了心头。
这时,那个女人,——景宸的母亲、景冬阳的养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砰!”一阵密集的枪响打断了周琰的回忆,他心头一凛,回过神来,知道严可卓他们就在前方不远了,把所有的杂念赶出了脑海。
“你这个病痨!害死老娘和弟弟的废物!你去死吧。”听见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几乎不能想象它属于那个温柔和蔼、一直像慈爱的长辈一样看着他们长大的厨娘。
景宸绕过巨石,正好看见严可卓胸口的位置,随着几声枪响,有火光在他心口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