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说,匆匆往公社走。
公社大院在庙前乡的街上,离红旗二队约莫一里地,苏禾心里装着事,脚程很快,不过二十来分钟的功夫,便到了公社大院。
那里,除了徐老五,还有其他生产队的队长以及公社领导,加起来十几个人,都在等苏禾。
见苏禾进来,徐老五叹气道:“侄媳妇,魏红向基建队举报你跟她男人不清不楚,要求开政审大会审判你!你这事...可棘手捏!”
苏禾一听,忙道:“五叔,各位叔伯领导,还是那句话,我从没勾过男人,你们都是明事理儿的,不能光听闲言碎语就判我罪,把我打成坏分子!”
徐老五两眼一瞪,沉声道:“咱们要是真听了闲言碎语就判罪,早把你交给基建队了!”
基建队通常由思想觉悟极高的分子组成,又可称民兵联,不仅负责各乡镇的治安,还负责诸如投机、汉.jian、重婚、赌.娼等思想教育问题。
苏禾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低下头,哽咽道:“五叔,您也算看着我长大的,我是啥样的人,您还能不清楚?”
这番话虽然有套近乎的嫌疑,却也真勾起了徐老五的恻隐之心。苏禾的为人,徐老五多少知道点,要不出了这种事之后,他也不会多事把人喊过来。
“侄媳妇你别急,咱们喊你来,就是想给你出个主意。”徐老五看了眼其他生产队的几个队长,继续道:“趁事情没闹大前,找个有声望的人给你做担保,为你说句话,最好是能叫人信服的。”
话说起来简单,谁又敢跟坏分子挂上钩,一个不小心也会被打成坏分子不说,家里人都会受牵连,旁人躲还躲不及,谁会帮她。
苏禾实在想不出哪个有声望的人会出面替她作担保。
徐老五提醒道:“兴许你可以去找找徐有粮,是你本家堂叔,在县里当大官,叫你家叔跟你一块去,看在你叔的面上,他说不准能帮你说几句话。”
苏禾心道原主的叔婶巴不得她早点滚蛋,怎么可能会帮她。
至于徐老五,虽然也是原主的族叔,但亲戚也有远近之分,徐有粮都不一定能记得徐老五这号人,是指望不上了。
烦乱中,苏禾忽得想到了她那个“大伯哥”。
......
从公社回去,徐秋来还没吃晌饭,在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就问:“嫂子,五叔找你干啥?”
苏禾骗他道:“马上要犁地播种了,五叔要我勤快点,争取多挣工分,年末多分点钱。”
徐秋来忙道:“以后我也下地干活,咱们一块多挣点!”
苏禾感到窝心,笑眯眯打趣道:“那你可得多吃点,别给我拖后腿。”
徐秋来哎了声,赶紧去盛饭。
饭后,苏禾仰躺在铺了草席的炕上,听着耳边阵阵蝉鸣,盯着房梁的一处,怔怔出神。
那个大伯哥,她虽然不熟,还坑过他钱,但从短暂的言语交谈中,苏禾能够断定,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在大是大非上,不会跟村里那些长舌妇那样,听风就是雨。
而且从他给她菜钱的举动上看,应该也是个心地善良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是徐有粮的儿子,有他出面,说服徐有粮的几率会很大。
苏禾越想,求他帮忙的心就越强烈,见日头还是当空而照,自己若是走得快些,还能从县城打个来回。想到这儿,再也躺不住,喊醒已经午睡的徐秋来,告诉他自己要去趟县城。
徐秋来这回倒没多问,乖乖嗯了声,叮嘱道:“那嫂子你早去早回。”
苏禾应声,人都走到门口了,忽又拐了回来,从自家菜园里匆匆摘了篮时令蔬菜挎上。
赶在日头西落前,苏禾终于到了县公安局,并没立刻进去,在公安局外的马路上徘徊了两圈,待想清楚要怎么说之后,才深吸口气,走到廊檐下,透过窗户往里面看。
徐立冬的办公桌在哪儿,苏禾是知道的,只这会儿靠南墙的那桌前却空荡荡的没人。
苏禾忐忑一路的心忽得就沉到了谷底。
正失落间,有公安下班出来,瞧见苏禾,便问道:“妹子,你找谁?”
苏禾忙打起Jing神问好,与此同时,又往办公室瞧了眼,说:“我想找徐公安,徐公安还在吗?”
“徐立冬啊?在,在...”说话间,公安同志几步走去另外一间档案室,喊道:“冬子快出来,有人找!”
省里下发文件要重新统计人口,这两天,徐立冬跟几个同事白天挨家挨户走访,傍晚回公安局加班核对档案,这会儿他刚从外头回来不久,听见有人找,搁下钢笔出去,见廊檐下竟站着他老家的那个弟媳妇,脚步一顿,很是意外。
苏禾把他反应看在眼里,几步到他跟前,笑yinyin的先喊了声:“大哥。”
徐立冬给她叫的眼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半步,意识到到自己这行为像懦夫,又硬生生钉住了脚跟,强自镇定的将视线下移,落在她弯起的眉眼上,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