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关越卿现时不是他的掌中之物,以后也会是的。因此他便是把关越卿当做他豢养的动物一般,偶尔出现,每回都能看到她紧张的神色。
故此,他对关越卿的容忍便愈大,见关越卿语气不善,他还挺兴奋。
“好,本宫便依你。”
关越卿睨了太子一眼,死死按住了想要掐死太子的心。
“本宫劝你的眼神还是莫要这般放肆。你,还有顾云岫的一条贱命都还捏在本宫手里呢。”太子笑得极为轻蔑,瞟了关越卿一眼。
莫名便提到顾云岫,难不成今日是因顾云岫而来?关越卿心头一震,好似拨清了些挡在眼前的迷雾。
“殿下此话是何意?”
“薛美人难产,便是顾云岫那毒妇所为。你可还记得江宝林?”太子轻笑一声,“是本宫问错了,你怎会不记得呢。上元那日,既是江宝林难产而亡,也是太子妃行刺太子,被赐毒酒身亡的一日啊。”
太子笑声Yin恻恻,听着让关越卿和躲在一旁的江妩心里发麻。
未等关越卿作声,太子便继续说道:“江宝林是如何死的,怕是要问你与顾云岫了罢?若不是薛美人床边的宫女看着眼熟,本宫还记不起曾在江宝林苑里见过呢。你知怎的?那是你们关家府上的丫鬟,她细皮嫩rou的,可经不住几顿折磨,就招了。
顾云岫没有留那丫鬟在她身边服侍,就如藏了暗棋,等薛美人一有身孕,便借势而上,入了她的苑里服侍。这招行得极妙,想必,江宝林那时也是如此罢?”
☆、落胎Yin债
关越卿不屑地瞥了太子一眼,“空口白牙一句想必就能断事?太子断案也未免太武断了些。”
虽关越卿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信了个八成。江妩先前说的莎草去服侍她,全成了证明此事有鬼的证据。
关越卿偏了偏头,往江妩藏身之所轻轻瞟了一眼,装作不经意间的样子。
太子此行的目的分外简单,他不过是想要见到关越卿惊慌失措的样子罢了,但关越卿岂又是轻易在其面前露出怯态之人。
太子同她相处多年自也知其性子,反正他手握顾云岫下药害人的证据,只要他想泼,这脏水,无论如何都能泼到关越卿身上。
毕竟莎草就是关尚书府上的人,从前也是关越卿的贴身丫鬟之一。
但太子目前还不想与关尚书反目,迄今为止,朝堂上明确立场的大臣还不多,可关尚书就是其中一个。
为了维持明面上的关系,太子并未想将顾云岫下药一事公之于众,他明知此事不能掀起波澜,遂也只能拿来吓一下关越卿罢了。
“武断?太子妃何不听一听本宫之言再下结论。”太子存了膈应关越卿的心,处处要逼她发怒。
关越卿忍不住翻了白眼,但却不接茬。
太子乐得心底开花,嘴角翘起,笑容极为残忍,“那丫鬟趁上回出宫,奉顾云岫之命置了藜芦。正是这藜芦,要了一碗碗参汤下肚的薛美人的命。呵,诸参辛芍叛藜芦,她倒是算准了时机的。”
关越卿听得心底发寒,她头一个就想到江妩,薛美人是难产,江妩也是。
“先是江宝林,后有薛美人,只差一步,她们便可跨过鬼门关,替本宫诞下麟儿。你们姐妹两人,心肠恶毒的程度都如出一辙,个个要拿本宫孩儿的命。”太子说着就忽而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狠狠地掐了关越卿的下巴。
“前两回未寻得时机劝慰你,实是本宫之过。”太子轻轻嗤笑一声,“这都是因果报应,你也别太难过,累人小产对你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你也得亲自尝尝小产的滋味才是,都是你该的,关越卿。”
太子捏着关越卿的下巴左摇右晃,最后才似脏了手一般猛地将她推开。
所幸关越卿牢牢地扶住了后头的阶梯,才不至于被推得厉害。
她咬了咬上唇,终是被太子激怒,冷笑几声:“区区小产,我前世便受过。只要是你的孩儿,莫说是旁人,即便是我腹中的,也绝不可能出世。前世我能亲口喝下落胎药,我便受得住这Yin债。”
要与她斗疯癫,斗心狠,太子是斗不过的。
太子压根就不知关越卿曾怀了他的孩儿,听及此,他双眼发红,后退几步,怒骂一句,“你疯了!”
关越卿敛了面上癫狂的笑意,她轻轻松松地呼了一口气,“是,我因你发疯。”她眸里一瞬就清澈过来,牢牢地盯进太子的眼底,“可那是前世了。”
关越卿一字一句叩入太子心头,“感谢上苍垂怜,让我有幸得以今生不入东宫。”
太子陷在关越卿所言的前世自行落胎一事中,心情复杂地难以述说。
闻其言,他又步步走近,这次却不止是捏着关越卿的下巴这么简单了,他掐住了关越卿的脖子,面有厉色,扬了眉,重复了关越卿的话,“有幸?”
他五指稍稍用力,就被关越卿伸手掰住,艰难出声:“幸运至极。”
话一落,太子便听闻身后传来窸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