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熏人,佟冬温自也没那么快入睡,她清楚地听到莎叶同车夫说的话,心里颇是不以为然。
定亲一事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听莎叶这语气,好似还怕她会逃掉一般。
外头声音渐小,有丫鬟在身边,佟冬温心下一安,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路颠簸,等驴车渐停,丫鬟撩帘看去,见是到了佟府,便唤醒了佟冬温。
佟冬温才睡得脑袋发沉,仔细一听,见丫鬟说是到了佟府了,便也不撒气,一心想着早日归家,便能歇足了去。
丫鬟扶着佟冬温下了驴车,就听闻府里传来十几号人的呼喝声。
佟冬温疑惑地看了丫鬟一眼,丫鬟连连摆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奴婢先前一直在定国公府。”
两人忙循声而去,一踏入院子就闻一粗犷的男子拽着佟老爷的衣领,恶狠狠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好的人也无,你背后是定国公又如何,这事即便告到皇上面前去,也是你不占理。”
“爹!”佟冬温由丫鬟搀扶着走近,她声音可不好听,可就正是此一唤,令得府中众人纷纷回头去望。
佟老爷起初还不敢认,佟冬温又唤了几声,他这才肯定是他那浑身傲气的二闺女。
他反推开那粗犷男子,理直气壮地道:“说好的人自是有的,温姐儿现时不就来了嘛!”
粗犷男子面上僵得厉害,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浑身脏污,瘦得脱相,以至于辨不清原先样貌的人,怒骂道:“赌鬼,学人顽偷梁换柱也不Jing明些,拿一个乞儿充佟二小姐,当我魏三是瞎子不成?”
魏三解下挂在腰间的刀,哐当一声就扔在地上。
佟老爷吓得冷汗直冒,他冲佟冬温招手道:“温姐儿,快过来,这便是与你定亲的魏三。”
佟夫人挣扎再三,终是从内室到了门边,她被下人牢牢拉住,凄喊出声,“老爷,您这是要嫁女抵债啊唔……”
佟夫人才喊了一句,就被捂了嘴,拖了下去。
☆、定湉公主
白驹过隙,转瞬间便入九月。
关越卿将佟冬温仓促嫁与魏三之事书与信上,便让莎叶将信送去给江妩。
明日便是九月九,重阳。
她听说了江妩与府中姊妹要去一见山登高,在心里可惜了好几回,她身子底尚虚,倒是吹不得九月转凉的山风。
“卿儿,可还有事儿忙?”陈伯瞬一进门便喊关越卿。
关越卿见其面上挂着无奈,便缓缓起身询问,“这是怎了?面色这般怪异。”
陈伯瞬攀了关越卿的肩头,开声道:“二弟与林表舅,还有一伙抗倭军的兄弟去一见山,说是要在山里过夜。还有就是,三弟明日同六皇子也去登高,今夜留宿六皇子府了。”
又听他颇是无奈地笑了笑,“他们俩都不在府里,我们还是早些过去陪娘罢。”
又是一见山?江妩去的可不是一见山么……
关越卿倒是希望两人能见上一见,说不准妯娌倒真是可成。
关越卿应声后,便换了出门的绣鞋,与陈伯瞬有说有笑地去了正院。
【六皇子府】
陈叔瞩不太明白,怎一觉醒来,澄添这个小太监,怎就变成了头戴绢花的小姑娘。
澄添面上未施粉黛,面目清秀,藏在唇下的小虎牙正伺机随笑展颜,她拍了拍看得发愣的陈叔瞩,“陈叔瞩,醒一醒。”
陈叔瞩这才回过神,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感叹,“太像了!太像了!”
他绕着澄添走了一圈,把澄添薄薄的脸皮都看得微微泛红。
六皇子吴澄摇着扇走到厅中,陈叔瞩立时冲他招手,“六皇子,你看!澄添多像个小姑娘啊!”
吴澄瞪直了眼,以扇掩住了自己的几声轻咳,这陈叔瞩已不单单是嘴笨了,眼神还挺差。
又闻陈叔瞩自顾自道:“您叫吴澄,澄添这名儿一听就是您的人啊!你俩都有个澄,错不了,错不了,今日定无人能认出我们……”
他眼睛亮亮,“此计甚妙,小太监,小丫鬟。”陈叔瞩愈想愈是觉得兴奋,双手握住澄添的肩头,激动地摇了摇,“澄添,你可真是个妙人!”
吴澄实在看不下了,澄添今日特意换了女装,便是故意让陈叔瞩知晓其身份的,可这世间怎会有这般蠢笨之人。
他啪嗒一声,将手里的折扇阖了起来,敲了敲陈叔瞩的脑瓜子,“岂止是像……”
他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澄添使眼色,连忙将另一半又给咽了回去。
澄添打着哈哈,“就连六皇子都说像,那今日,不若我便冒一回皇子之妹,皇兄可允了?”
六皇子吴澄也就这么一个胞妹,她想如何,他也只能宠着,遂立时点了点头。
“不行不行。”怎知六皇子未反对,倒是陈叔瞩着急地反对了,“这可不行,冒充皇亲国戚可是砍头的罪!要让定湉公主知了,你这颗脑袋就是六皇子也保不住。”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