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餐饮。忙了大半天打算离开,却碰到温如予拖着行李箱告别了同事之后在出境大堂门口不知等候着谁的身影。
利哲把车子停在一旁,隔着染了雾气的车窗观察,就这样陪着温如予等了好一会儿。
然后,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停在温如予面前,彼此笑了笑,温如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脸颊的微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让冷风吹出来的。那是利哲私底下最喜欢的表情,他起初就是目睹温如予在机舱内对着客人这样笑而上了心,可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温如予露出如此面貌,至少面对自己时从来没有,如今却轻易对别的女人笑得那么令人心动。
利哲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心动,反正他就是觉得眼前的男人狠狠地吸引了自己。
是真的只喜欢女人吧?利哲吐了一口烟,往窗外抖落烟灰,心里涌出强烈的失望,同时夹杂着怒火,嫉妒得快要发疯,想将温如予嘴角的笑扯下,让他别笑了,只对自己笑。
温如予并不喜欢自己,利哲知道,他和杨漾那女模特上了一次床,注定了就算再怎么对温如予好也不会让他突然就喜欢自己了。
利哲看着温如予和那空姐回身进入机场大堂,不知他们做了甚么、谈了甚么,利哲的车子一直停在外面,吃了不知多少支的菸,上了不知多少次的咪表,直到天色由浅变深、由蓝变黑,许许多多的旅客拖着行李跑出,许许多多的车子驶离,时间彷彿化成了一幅幅无意义的画,全是别人的人生。利哲麻木了,干脆不看,把音乐开得吵闹,挨着椅背小睡漫无目的地等。
越等,利哲的心越冷,所以在等温如予终于走出来、与空姐贴面亲吻告别时,利哲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利哲把车子驶了过去,车灯在夜幕下极是刺眼,让温如予眉头一皱,接着在其身侧摇了车窗,默默地瞅,甚么话也不用说。
「你……」温如予显然是惊讶的,甚至有一丝被吓着的异色,大概也还是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何事,脸色尴尬得很,眼光一撇,再没有别的话。
「把行李放车尾箱之后上车,快点,还用我伺候你吗?」利哲冷冷地道,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
「我不去你那里。」
「晚了,还是去我哪儿吧。明天你把房间收拾干净了,随便你爱搬哪儿搬哪儿。」
大概是利哲的反应平淡得反常,温如予眉目皱得更深,颤颤地对上利哲的视线,然后极快地避了开,「你这是甚么意思?」
「顺道载你回家啊,不然特意在这里候着你吗?我知道你坐哪班机了吗?」利哲带嘲的笑容很冷,看起来特别让人觉得不舒服,里里外外都是刺。
温如予犹豫了一分钟,妥协地点了点头,把行李都安置好,自己窜入副驾驶座。
回去的路上,气氛静寂得压人,只有放大的流行歌曲咚咚地响。
利哲知道温如予嫌吵,偏不关掉也不降音,温如予也没有骂人没有动手,生疏客套得像他们最原始的关系,隔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单纯的情敌。
「刚刚和你一起的空姐是谁?」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直驶,利哲冷不防地吭声,从侧面看并看不出甚么表情,在黑影里YinYin沉沉。
温如予目光落在车窗外的夜景,一直沉默无语,这时听到利哲突然发问,象是蓦地回神一般,拿眼角匆匆瞥了利哲一眼,还是没有答话。过了不知多久,利哲也以为温如予不会回答了,温如予才低声道:「朋友。」
「会上床的朋友?」利哲听了就嗤笑出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了谁都沾床?你他妈就一混蛋。」温如予这句略微突兀,隐隐有些咬牙切齿,淹没在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听不清情绪。
利哲没料到温如予这个反应,也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我就一混蛋,这不在家招呼你两个月了,碰也没碰你一下。」
「难道你还想了不成?」温如予的声线这会儿添了一丝臊恼,猛地别开了脸。
「想了还有罪了?要不要报警把我抓了?你还冰清玉洁不容猥亵了,甚么玩意儿?不妨告诉你,我还特别想干你,时时刻刻地想,想得我心都疼了。」利哲冷笑,也不知哪一句真哪一句假,端着那么斯文正经的面容,却说尽下流露骨之话。
温如予再没有回应,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利哲没有理会,将车子驶入别墅的停车间,慢慢泊好车拔去车匙,拉开车房的门跑上楼梯,把暖气、灯光通通打开,自己回房洗了一把脸,顺道刷了牙,随便屋里另一个人自个儿折腾。
踏出房间时,隔壁的房门是打开的,温如予身上还是那件制服,他半跪在地上整理着大大打开的行李箱,他两手将衣物不知所措地弄得一团乱的动作便能大抵窥得他此刻心底的慌臊。在利哲那专注得近乎射出火光的视线里,温如予那双手越发不自在,同一件衣服折了又折,站起身放进衣柜里分类乱七八糟,身旁人影毫无预警地靠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只手上已经被包覆在温暖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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