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一定有很多潜伏得很深的jian细,看来这次的事真的是个Yin谋,不……是阳谋。”
明明白白告诉你,这是个局,你却无能为力。
几位将领连夜查出几个煽风点火之人,当众砍首以儆效尤,这才勉强压制住大家的躁动,可军心一旦动摇,想要再恢复之前的士气就难了。
眼看又一场大战在即,薛云舟不得不趁着夜色赶去全军面前做了一番思想动员,可即便他说得再慷慨激昂,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下面那一张张火光映照下的面孔都透着不安,显然效果甚微。
李将军焦急问道:“王爷最近一次书信可否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看?只要说服他们这是一个Yin谋,军心自然再次凝聚。”
薛云舟摇了摇头:“没用的,底下的兵很多都是最近两年刚学会认字的,你还指望他们能辨认王爷的字迹?”
“字不认得,可王爷的印章总有人认得。”
“印章……”薛云舟转头看他,“只有飞鸽传书和快马急报能看到印章,发电报是看不到印章的。”
至于电报最后的暗号,公布了也没人能明白。
李将军愣住,总算反应过来,急得跺了跺脚:“嗨!”
薛云舟回到营帐,卸下镇定冷静的面具,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李将军的话让他无法再逃避现实,黑漆管那份消息存在疑点,而此刻动摇的军心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可贺渊没有再发消息回来也是事实,他不相信贺渊已死,但万一贺渊受伤了呢?遭遇困境了呢?哪一样他都承受不起。
他痛苦地抓着头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最后停下来,深吸口气道:“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找他!”
说完就收拾了桌上的文书急匆匆走出去,可还没走出军营就迎面碰上了李将军。
李将军粗中有细,一看他这副行色匆匆、魂不守舍的模样就觉得不对劲,急忙将他拦住,郑重道:“王妃,大军出征在即,您若在此时离开,军心必散。您在,王爷就在,还请王妃三思!”
薛云舟无奈地闭了闭眼,最后苦笑一声:“好,我现在不走,等天亮再走。”
李将军打量他的神色:“王爷真的出事了?”
“我不知道……”薛云舟面露茫然。
他希望自己能尽快飞到贺渊身边,恨不得不顾一切抛下所有,可这片土地上的家园是他与贺渊一起打造的,凝聚着他们这些年的所有心血,这里还有那么多指望燕王府庇护的淳朴百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生灵涂炭,更何况王府中还有与他和贺渊血脉相连的一对儿女,他怎么能抛下?
可贺渊如今音讯全无……
以往他喜欢偷懒,总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二哥顶着,可如今二哥不知身在哪里,他第一次独自承受这么多,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与自我催眠,如今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一遍遍猜测二哥的处境,越想越是心口疼痛难当,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将军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慌了,身为贺渊手下的心腹将领,他自然也不希望贺渊出事,他比底下的那些普通士兵更在乎贺渊的安危,可此时的状况又容不得他慌乱。
他定了定神,肃容道:“王爷那里没有消息吗?”
薛云舟摇摇头。
“王妃可曾派人去找?”
薛云舟依然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点点头。
“既然已经派人去找了,您不妨在这里等候消息,冒冒然前往若是碰巧见到了倒好,若是走岔了,王爷回来找不到您也会担心。更何况,如今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您这一走,不就坐实了大家的猜测吗?还请王妃以大局为重!”
薛云舟并不介意他的直言快语,此刻又正处于两难的境地,被他这么一劝,便打定了主意,振作Jing神正色道:“李将军说得对,我去了也于事无补,你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之后几天,薛云舟过得异常艰难,既要忧心战事,又要忧心贺渊的安危。
虽然他经常为大军做思想动员,可还是抵不住大家的猜测,以至于士气一蹶不振,本该趁胜追击,却开始节节败退。
青州的形势变得越来越危急,青州城内人心惶惶,这里民风再彪悍,也没有谁希望敌人打到家门口来,更何况城内有许多老弱妇孺,他们不仅要担心自身的安危,家里有人参军的还要担心家人的安危,一时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薛云舟不得不安排人张贴告示安抚民众。
就在这时候,丁勇寄来了飞鸽传书:宜城电报点被损毁,里面的八个通讯兵死了七个,还有一个下落不明,勘察后推测,失踪的通讯兵极有可能是内jian;此外在宜城附近的峡谷中有过战事,没发现青州兵的身影,但找到了不少朝廷军的死尸。
不久,派出去的斥候也寄回来一份飞鸽传书:发现朝廷大军的踪迹,他们在峡谷一战之后竟然又返回京城,显然是不打算来支援前线了。
又过一段时间,京城的探子也递了消息回来,说皇帝听闻朝廷大军围攻贺渊,惊怒交加,又听说大军打完贺渊竟然就调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