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枕头风呢?风吹没吹出作用不说,反正他是一夜夜的都没睡好,总觉得耳朵边有蚊子嗡嗡的吵吵,差点恨不得离家出走了。如今老肖给出了一个甩锅的法子,眼见着能把这折腾人的事儿都丢给旁人了,那是恨不得把脚都举起来赞同。
“成,成,就这么办,娘唉,我是从来不知道,这周边居然有那么多人家,我居然认识那么多人!连着我舅舅家这次居然也来找我了,差点没把我给吓着,他们那可是在坎山村,离着这里五六个山头呢,也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过去的,真是太奇怪了。”
他摸着脑袋说这话也不知道亏心,这些人里谁的嘴巴最大?除了他还有谁?到处喳喳的宣扬这玉米的高产,最积极的就是他了,比那些老兵都利索,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可以说的对象。
“你舅舅家?那除了你娘还能有谁会说?”
老卢一声不吭就拔刺刀,说话带刺,完全没有往日好说话的模样,也是,看看她那黑眼圈就知道,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至于老陈,这会儿已经倒在一边差点睡着了,看样子也被折磨的不轻。
“我没啥说的,反正早分早了,哪怕是不给钱呢,好歹给个清净,我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为了这玉米,都有人来给我家大小子说亲了,他今年才十三岁,咱们山里人家,不到16啥时候有说亲的事儿?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闭着眼睛的老陈,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郁闷,往日还曾愁儿子的亲事,这山民结亲最是耗费时间Jing力,应为年级太小了,人家嫌弃不会顶门立户的本事,不能打猎养家,而年级大了,又容易被嫌弃年纪,常常二十才能寻到合适的,可如今呢?对方居然还是个十岁的女娃?这事儿整的……这是要定娃娃亲?
“那好,就这两天吧,先分村子里的,还有去年说好的,然后是各个老兵村的,剩下的再是其他人家。毕竟咱们这村子老兵占多,哪怕是为了以后大家关系和睦,也总要多关照些他们的想头。”
“好,就听你的。”
“我留了自家的之后,就把玉米都抗来,索性放一起,让他们也看清楚,咱们就这么些,省的一个个再找到家里去。”
“这个对,一定要这样,不然我家新砌的大门可撑不了几天了。”
“呵呵呵,老肖,就苦了你了。”
“没事儿,我都杂货铺,摊开来给大家伙儿看。”
不管怎么说吧,这分种子的事儿总算是有了个妥当的法子,虽然因为他们的法子,其他人都感觉挺坑,可他们也知道,能这么分已经很照顾大家伙儿了,最起码没谁是一点没有的。
至于到了这些人手里之后?那情况多了去了,几个老兵村的什长们差点屋子被人拆了;还有对岸的方树根,家里的大门都差点被敲出个坑;还有村子里的老兵们,似乎一下子亲戚也多了不少,让这些直爽惯了的老兵日日挠头,甚至有些家里还起了纷争,集体成亲半年,连个拌嘴都几乎没有的人家,这几日几乎家家户户锅碗瓢盆都有些不太平。
甚至连着得了一亩地的种子,满心欢喜的老安都没能躲过一劫,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最终死死抱在手里的只剩下了半亩,就这还要看他能不能在无数的亲朋好友的围攻下坚持到下种的那天。
其他人家的热闹,老肖那是权当没看到,反正他自己,那是肯定不老实的,自家一亩地的种子是不能少的,他可是有五亩坡地的人家,还有家里平台上那么些地方呢,若是连六分之都种不满,自己都会觉得憋屈吧。
所以当不间断的有人过来寻他买种子的时候,他不得不又一次向天淘伸出了手,从天淘里头买种子,转手在扣扣索索的卖给其他人,看着每一家都不多,可等着到了秋末,老肖算账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在天淘买了足足50斤的种子,老天啊,那他到底是散出去多少户人家?要知道这后来计划外来求种子的,他可都只给了两分地的两,也就是现代一斤的分量。
一想到一串玉米,过了一年就散的到处都是,他心里就是一个激灵,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玩的过火了,这之后别人怎么来要,哪怕是出了十倍的价都没有再卖过一点。
啊,忘了说了,这出十倍价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戴莫,这小子派人来最后一批结账的时候听到了有关于这玉米种子的事儿,只是没太在意,回去只是当成笑话说给了周边的伙计听。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些老兵们都犯傻了,脑子坏了,居然相信有粮食能亩产五石,若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神粮,那这天下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嘛?
他们权当笑话说着,可偶尔听到的戴莫却不以为是笑话,他在那村子里走动过,和这些人也聊过,相对的比这些匆匆茫茫来去的伙计更了解深一些,知道这些人不是那种会说胡话的人,心下自然忍不住寻思:难道说这些人真寻到了高产的种子?
想想艾草香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他觉得,不管是真是假,自己怎么也该走一趟,这要是真的呢?那自家那百亩地能出多少粮食?不说吃,就是将来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自己把收获都当成种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