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过来。”
敖凌忙将头凑过去,听得晏止淮三言两语道来后,不由得面露喜色:“果然神君是还有一线生机?”
晏止淮微微喘了口气,点头:“只是容琛怕我自寻死路,设下结界,不肯让我离开。他却不知我若再留在此处,才真正是自寻死路。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来了,还请带我离开,我自有去处。”
敖凌狐疑道:“若容琛回来不见了你,岂不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晏止淮微微一笑:“这个,不需太子殿下担心。我自有法子能瞒过他一段时日,待我无恙后再来见他,自然便万事无忧了。”
敖凌点头:“若你无事了,容琛也算去了一桩心病。我三妹倾慕他多年,一心想要嫁他,没准我能喝上喜酒的日子也不远了。”又觉得这话说来他妹子未免颜面上太过不去,忙改口道,“咳,其实容琛,也并非对我三妹无意……”
晏止淮微微一笑:“若真有那日,只怕我也能赶上,叨扰一杯喜酒了。”
敖凌顿觉一阵轻松,心想晏止淮若能顺利续命,容琛也不必再为了他如此愧疚自责,两人之间的心结一解,容琛又能恢复成他所熟悉的那个容琛,自己也算是帮了个大忙了。正准备趁着容琛回来前带晏止淮走,忽见晏止淮缓缓抬手,双手结印,不由得惊道:“神君这是要做什么?”
晏止淮闭目淡声道:“呆会儿无论看到我做什么,太子殿下都无需惊慌,也千万不要阻拦我。我说过,只要瞒得容琛一段时日,一切就不需再担心了。”
第 34 章
容琛自天庭述职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急忙回到寝宫内。不知为何,一路上总觉得有些心惊胆颤,害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便有什么事发生……还好,踏入房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仍在。
如同往常一般,晏止淮半卧在床头,长发自脸侧垂下,神色安详。
容琛悄悄的松了口气。
自从晏止淮的头发全都变白了后,他便异常害怕起来,怕自己哪天醒过来,发觉身边的人已经咽下了呼吸,或者更可怕的是,那人在他的面前,微笑着,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一想到此处,便止不住恐惧到要发抖。容琛伸手便将晏止淮搂紧了怀内,仿佛这样,怀内的人便会永远留在他身边,不会消失。
“你……千万不要一声不吭,就从我身边离开……”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晏止淮笑了笑,顺从的伸手回抱住了他。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一天天过着,平静到容琛几乎以为,晏止淮的那场大劫,似乎已经能够躲过去了。
他没有再继续衰弱下去,神色如常,每天只是呆在房内,喝喝茶,陪着容琛聊些闲话,晚间两人静静相拥而眠。这样的日子,是容琛一直渴求着的,却因为太过幸福,他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又是一个清晨,容琛如同往常般清醒过来,侧过头去,看到晏止淮安详的睡容。他的头枕在容琛的肩窝,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腰上。
容琛小心翼翼的移开他的胳膊,起身的刹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每天早晨醒来,晏止淮都是维持着同一个不变的姿势?
他疑惑的顿了顿脚步,脑子里似乎闪现过什么念头,却转瞬即逝。于是摇摇头,起身下床,处理公务,然后去看看璟儿,接着再回到寝宫——每日都是这般一成不变,似乎已经是理所当然。
然后推开门,看到半卧在床头的晏止淮,微垂着眼帘,仿佛一具安静的人偶。
“你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他走到床前,俯身问道。
“比起昨日,似乎又Jing神了许多。”晏止淮微笑着抬头,看着他,这般回答。
容琛探出的手,悬在了半空。
他想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每一日,他都重复着和晏止淮之间的这般对话。正如同每个清晨,他睁眼看到的,都是晏止淮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睡姿。他永远都是在固定的时刻,坐在桌旁喝茶,对他露出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和他聊着他们之间曾经聊过无数次的同一个话题。
每一天,他都在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而他竟一直没有察觉到异样。
好像活在清醒的梦境中,好像被人施加了名为“幸福”的咒语,然后他就一直安心的活在这种“幸福”之中,每一天每一夜,沉迷其中,不假思索,也从不去怀疑。
容琛的手指禁不住颤抖起来,缓缓的伸出手,在触摸到晏止淮脸庞的瞬间,猛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晏止淮,你……又骗我!”
随着这句撕心裂肺般的吼声,容琛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收拢,甚至听得到被他掐住脖子的晏止淮,骨头“喀嚓喀嚓”被拧断的清脆声。容琛的脸贴了上来,狂暴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那张带着温暖笑意的脸庞渐渐扭曲起来,容琛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模糊,终于化为一团黑雾,然后他发觉自己手中掐住的,不过是一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