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位爷喝的大概不是酸nai,他喝的大概是那种今非昔比的成就感。
后海沿岸亮着红彤彤的大灯笼,一路蔓延不见尽头,旁边玉白色的河岸栏柱积着层新雪,这时候是晚上五点多,后海慢调深情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两岸酒吧传来不知名的小dj在弹唱的嗓音,有的清澈,有的沧桑……
一口京片子的贫嘴小青年们在道路两旁拉客——
“姑娘进店坐一会儿呗!外头多冷啊别冻着了您呐!”
“两位姑娘,长夜漫漫,不要再徘徊,进来吧!进来点被饮料啤酒,您请好了!”
姑娘们很无语地走了,嘴里还咕哝着,神经病,我们路过的,徘徊你大爷的徘徊。
韩今宵长腿宽肩站在“老北京酸nai”连锁摊前面,无视路过小丫头片子们丝毫不加掩饰的看帅哥的目光,自顾自喝着那烫心暖胃的老北京酸nai,忽然,目光扫到了什么。
韩今宵一怔,立刻又把视线扫了回去——
只见一对男女从银锭桥穿了过来,男俊女靓,女的眼生,不认识,但男的可不就是吴越那小条子吗!
这桥身短窄,韩今宵就站在桥头这儿,偏又长的人高马大,愣是瞎子都忽视不了,吴越的目光一下子就和韩今宵撞上了!
小条子整个就是一愣,脚步刹住,霓虹夜灯下他的脸上跑马灯似的,闪过红绿橙黄各种颜色。
吴越:“……”
韩今宵:“……”
甄兰是个反应快的,她视线迅速在两男人身上过了一遍,就知道这两人认识,甄兰也没想
太多,笑着随口问吴越:“你朋友?”
吴越没吭声,一双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和韩今宵对视着。
韩今宵的视线往下垂,落在甄兰挽在吴越胳膊的手上,什么都不必废话,他全明白了。
这是不肯正视自己是个二倚子的小混球在试着把自己捣腾直呢。
韩今宵什么都不说,微抬下巴,朝吴越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转身把酸nai瓷瓶还给摊主。
摊主很爱多管闲事:“哎,您这没喝完,还大半瓶儿呢,您不喝啦?”
韩今宵淡淡的:“不喝了。”
他还完了瓷瓶,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没两步,忽然有个小姑娘从旁边酒吧甩包出来,脸涨通红,后面跟着个染头发的花裤子小青年。
小青年身上一股浓重的酒Jing味,从韩今宵肩膀边擦过:“你给我站住!白喝了酒就要跑了?想都别想!”
伸手就去拽那女的的肩包。
那女的怒气冲天地叫道:“干什么你!放开我!”
醉鬼青年:“老子凭什么放你?要么给钱,要么今儿你跟爷爷我回去,想跑——你还想跑!”
他说着,顺势一拉姑娘的肩包链子,姑娘一面护着包,一面大叫着求助,两人厮扭在一起。
吴越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韩今宵本来不想管这破事,但看那醉鬼挥舞着一个酒瓶子,几下没轻没重地往吴越身上砸,韩今宵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这两人都是武力值逆天的人物,醉鬼哪儿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制服了,扭着胳膊拧在地上,脸腮帮子贴着地,痛的嗷嗷直叫。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吴越反剪着对方的胳膊怒道:“胆儿够肥的你!这地方你都敢犯事儿?”
“我下次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青年嗷嗷叫道,“别踩了!再踩我肠子都要扁了!!”
踩着他的人是韩今宵,吴越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一对,心头躁动。吴越干脆又把头转过去,松开小青年,站起来。
韩今宵这时也把脚挪开了。
两人都干脆地甩给那小青年一个字:“滚!”
旁边烤rou季,靠窗的位置。
吴越和甄兰坐窗头右边,韩今宵一个人坐窗头左边。
刚才在银锭桥边的一合手制流氓,想装不熟悉也不可能了,这时候正好也是饭点儿,甄兰就提议一块儿去烤rou季吃烤鸭。
吴越蘸着酱汁裹鸭rou和京葱,腮帮子咕唧咕唧地嚼巴着,只
吃东西不说话。
甄兰说:“你这怎么啦?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
吴越说:“我饿了。”
韩今宵慢慢地吃着,也不怎么吭声。
甄兰心细,这时观察出来了,这二位爷应该是曾经认识,关系不错,后来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人闹僵了。
这种兄弟哥们间翻脸的破事她见过不少,但看吴越和韩今宵也不像掐到你死我活的样子,就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谁都不愿意瞅谁。
甄兰就把服务员叫来了,说:“麻烦您给上瓶酒。”
“您好小姐,您是要啤酒白酒还是红酒?”
甄兰想了想,爷们喝酒不就爱整那烈的吗?于是说:“就白酒吧!”
吴越一下给呛住了,说:“你干吗啊?喝啥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