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点拨,拖延嘉世的计划,打死不搬,双方僵持不下。周泽楷也不回身,目光仍是追着马走,侧面横出个可有可无的态度给吴启,等他说值得方明华特意打过电话来的新鲜事。
吴启往下讲,尽量简单详尽,“包荣兴今天带着一拨人过去,要砸3楼C座的墙,方先生收到消息,也派人过去,他们的人和我们的人吵了起来,说赌一局,输的那方走人。包荣兴没下场,出来赌的是常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叫罗辑的,也是叶修的徒弟,结果罗辑输了,他们不认账,说我们的人出千,又吵起来,还动了手,嘉世那边罗辑受了伤,可我们这边被包荣兴打伤了四个人,有一个伤得很重,现在在医院手术,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吴启话没说完,卡在人命关天的要紧地方,正好赶上发令枪响,栅栏嗖得放倒,骑师们屈身半立在马上,人马合一地从栏位里面弹出来。
此刻跑马的结果最大,周泽楷当即摆手,禁住吴启的话。
举手投足的功夫马群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周泽楷的马开场落后,暂居第三,吴启只得捺住了,在旁边等,他也眯起眼睛,追着那马去了。
周泽楷的马是他入主轮回后投回来玩的,权当纪念物,五号,一匹中龄纯血马,前一阵刚换了骑师,新人和旧马首次出战。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带没带装备,头的摆向都是一致的,随着马一圈圈地绕,脸上逐渐显出失望或者狂喜的前兆。
周泽楷的眼光不会出错,拐过一道弯,五号马发力,替老板挣足脸面,最后带着老板钦定的首先过线。
周遭欢呼声和骂娘声迭起,周泽楷取下望远镜,脸面上也瞧不出是输是赢,他回头找吴启,“叶修什么反应?”
吴启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周泽楷是在续接刚才说的事,他忙对答,“据说叶修这几天都没在嘉世出现。”
周泽楷点点头,让吴启拨电话给方明华,他要直接同方明华讲。
电话接通,他们已经走出看台,进了贵宾包间,吴启自觉地在外面等候,周泽楷一人进到里间去。
“又赢了?”电话那头方明华的心情听起来不错。
“嗯。”
“好彩头,吴启都跟你说了吧,这次嘉世自己撞到枪口上了,你想怎么玩?”
“游戏”进展到这一步,纯属巧合,并非出自周泽楷的授意,方明华一没请示二没汇报,上来就问他老板要怎么玩,着实有些坐大。不过周泽楷相当有容人之量,加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嘉世出动在先,方明华也是认为机不可失,借此制造出了事端。他的指向与周泽楷的利益一致,说到底都是为了轮回,兼之他和周泽楷的交情底子厚,周泽楷丝毫没有被拂的不爽快感,认真地在谋划要怎么玩。
想到一点细节,他问,“罗辑怎么输的?”
“阿笑出千了”,方明华也不避讳,“不过你放心,又没证据,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这倒没错,“谁先动的手?”
“混乱之中谁说得清楚,不过我们的损失比他们大,阿笑的一个手下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叶修不在?”
“没错,所以这真是个好机会,让我们抓到把柄。他要是在的话,说不定包荣兴会收敛点,据说姓包的小子脑筋有问题,只听叶修的话。不过……叶修这个人诡计多端,不知道是不是他设计的圈套。”
“不会。”连问三个问题,周泽楷心里有了数,说得斩钉截铁。这个结论来得快,他的参照也简单,一直以来,叶修机关算尽,无非为了一个利字,没利单赚吆喝的事,他才不会去做,而且嘉世经不起折腾,没道理在赌王争霸赛前撩起轮回的战意。且叶修也非完人,有点疏漏,再正常不过。
瞬息间周泽楷心里有了算计,却也不急于一时,先看事态发展再说。
他用肩膀和侧脸夹住手机,空出来手,取了瓶水拧开盖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两口,抿嘴,润润唇,他没跟方明华细说内心考量,只是含糊又明确地吩咐下去,“你看着玩。”
周泽楷的意思本就不难理解,何况是对方明华来说。
他认同方明华的说法,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谁会嫌削弱对手的机会多?可机会也要看怎么用,手下们打打闹闹,哪有老板不分由说就参与进去的?好像得了个发难的借口,多么欣喜若狂似的,抬了对方身份,贬了自己身份。
这种时候,方明华出头比周泽楷亲自出马,合适得多。
方明华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把事情闹大,造个发兵的口实出来,这节骨眼上,叶修就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生吃硬亏,也不会松口,帮轮回长脸的。
至于参与的“机会”,周泽楷相信,以叶修的本事,迟早会给他的。
周泽楷表面上不作为,再看叶修这边,虽然早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他擅长准备充足后敌不动我不动,也没什么明显反应,隐了几天,又是每早九点前准时出现在嘉世大厦的大厅,一路和员工打着招呼,走向自己的专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