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有种妙效,会发酵或美化本来微小的情感嫩芽,身体得到满足的同时,胸臆间也会被巨大的满足感所占据,这种感觉虚幻又不牢靠,随时消散。叶修失态地索求,索求未果显出的空虚和失落,更接近沉浸在余欢中的某种惯性。因而周泽楷一句话,他就醒神了。
他得谢谢周泽楷帮忙。
他轻笑了一声,似嘲非嘲,就是嗓音又哑又棉,有气无力的,有点像顺出一口气。接着叶修又歇了一会儿,攒够中气才跟周泽楷说,“别跟我抖威风,把你的东西收好了再说这话。”
周泽楷的东西就当啷在西裤门帘外面,吃饱喝足地软下来,就算叶修不说,他也有意先把它收回去。
屋里情色旖旎的气氛彻底又快速地退chao,两人各想各事地沉默了一阵。
周泽楷的表还在手腕上,他翻手腕看了一眼,赌局定在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连番恶战,肯定得找个房间换衣服休整一下。
他又看向叶修,叶修艰难地挪了窝,把身体一横,斜躺在沙发上。周泽楷自己还好,有条裤子傍身,走出去比较方便,就是叶修赤条条的,赌厅里也没衣服供他蔽体。
“我送你出去。”周泽楷又打算拿信息素当屏蔽墙。
叶修摆摆手,说话的声音被疲惫拽长,“你通知老吴,吴雪峰,带身衣服来找我,再给我找个房间休息就行。”
回答叶修的是一分钟后响起的门锁扣合的金属音。
周泽楷自己也是一身狼藉,他回了那间休息室,拨电话嘱吴启去找吴雪峰后就去洗澡了。至于他走后叶修要做些什么,是自己做些什么还是和其他人做些什么,他都没有去联想,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最需要的是抓紧时间,养Jing蓄锐,为其后的赌局多搏些赢面。
热水从圆盘状的喷头上洒下来,一波一波地蔓延过周泽楷线条明晰隐含力度的躯干,冲走浴ye泡沫。除了右后颈侧一个不算深的牙印外,叶修没给周泽楷留下任何痕迹,而周泽楷留给叶修的痕迹都是用手搞出来的的,没有用嘴,衣服一穿就能盖好。
待浴ye冲净,周泽楷双手埋面,一溜从下巴抹到额头,擦去飞瀑下来的水,将盖住脸的头发聚拢,掠向头顶,露出掩在水下的一双锐目,直刺前方。
不管是用眼睛看的,还是身体力行感受到的,他都认为以叶修眼下的状态,不可能再有Jing力同他赌,如果勉力支撑,只有大失水准一败涂地之途。
他走前稍作停留,就是想等叶修把后招扔出来,延期或者提出别的什么条件,等等。可是他等了半分钟,等到了叶修又沉又匀称的呼吸声。
周泽楷本来就比较善于隐匿心事,被他隐匿起来的心事也简单了当。浊世中的情情爱爱讲究交换,只要是交换,等价的也好,不等价的也好,都有处可寻,都能为一段感情提供安放地点。可一旦没了交换的可能,情爱的根基就毁了,只好无以为继。
无以为继的周泽楷既已打定了主意,便心无旁骛不再纠结,专心对叶修施展开争胜手段。
他是占据优势的那方,叶修不主动提出砍掉他的优势,他自然不会上赶着跟自己过不去。
他留了个心眼,防叶修的心眼。他把自己想成叶修,想出种种对策,他再反过来一一拆解。把叶修摆在对手的面上,周泽楷会牢记一条准则——叶修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他最擅长的就是将手中的底牌利益最大化。他可能会去打没把握的仗,但绝对不可能去打没准备的仗。
洗完澡,结束思考,周泽楷取过浴巾随便擦了两下,也没吹头发,只是拨拨弄弄一番,理出一个型来,就和衣躺在床上,定好闹钟,闭眼小憩。
叶修出去遛弯两个小时不见人影,又接到吴启这样内容的传话,吴雪峰还能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有想法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来,他面色如常地婉拒了吴启提供的服装便利,给司机去了个电话,让他回叶修家里拿套正装过来,自己先去找叶修。
吴雪峰不知晓内幕详情,一路上对叶修整出的这个插曲,心情略感复杂。一方面他极相信叶修的分寸,又极尊重叶修的决策,不论是公事上的还是私事上的,所以他鲜少对这个义弟进行年长者过来人式的劝说。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叶修这次确实有点胡来,不论是对他的肚子来说还是对他的赌局来说。
吴雪峰在门外站定,等了半刻左右,等到嗅不出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了才敲门进厅。叶修已经小咪了一觉,醒了,扯了盖在茶几上的两块布单,裹缠在自己身上,只露了脖子以上,伸出手腕脚腕,盘腿坐在沙发上等吴雪峰。
厅内还是只亮了那盏壁灯,吴雪峰一边摸黑进来一边沿墙按灯的开关,铺出一条走向叶修的灯带。
他拉了一张椅子摆到叶修对面,坐下。叶修与他相视一眼,灯光下没有被强胜似被强的Jing神面貌看得他直摇头。不过吴雪峰也没想对叶修的行为点评几句,他就是个Alpha,对AO两性管不住自己的那点事特别理解,天性所限。再说都这样了,探究无意,今晚的赌局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