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个怯懦的可怜虫而已。他甚至——可能都没有保护卓雨默的能量。
钟慕几乎要憎恨自己了。
下一秒,他就被卓雨默用力地抱住。爱人埋首在他颈间,他感受到几分shi意,像是——卓雨默哭了。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滑进了衣领,他察觉到卓雨默在发抖,修长的手指用力揪着他的衣服,好像在竭力忍耐什么似的。
钟慕一时有些无措。在他心中,卓雨默是最洒脱最坚强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逆境都能积极而坚韧的迎难而上,绝不会像他这样哭哭啼啼地逃避。但他依然条件反射地回拥住爱人,笨手笨脚地轻抚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你不懦弱,你真的很了不起。”卓雨默抱着钟慕的脖子,额头依然抵在他的肩窝里,吸吸鼻子瓮声瓮气说道,“我没有爱错人。”他说着,在钟慕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捧住爱人的脸,闭起他shi漉漉的眼睛主动地吻了他。
即便经历了这些,他心爱的人依然保持着赤子的良善与真诚,依然会担心自己伤害到别人而选择离群索居,依然会紧张而欣喜地接受来自长辈的称赞。
卓雨默一度觉得自己人生虽说不算不幸,却也称不上特别幸运。现在他承认是自己错了。
而他要为自己的这份幸运努力地让钟慕走出过往的痛苦Yin影,努力地让他往后的生活真正幸福无忧。
钟慕终于回忆起过去,两人的情绪都还有些激动。他们在客厅里手握手坐了许久才终于稍稍平静下来。良久过后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眶都红红的,他们都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不约而同抬手揉了揉眼睛。
而除了记忆之外,钟慕也记得近日来骆庭所经历的一切。他们都有预感,这应该是人格融合的进一步体现了。
“你哥还在楼上,要上去看看吗?”卓雨默轻声问道。
钟慕摇头。小时候他很很喜欢哥哥,很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即便后来哥哥变得有些古怪,他虽然害怕,但还是喜欢黏着他。如果他现在上楼去了,看到哥哥,很可能就心软地不愿送他去专业的机构接受治疗了。
他说完自己的打算,卓雨默点点头,又有些心疼这对兄弟。像想起什么似的,他拉着钟慕去了钟慕的房间,把那本拿给他看。钟慕也是一翻开书就看到夹在里面的那张卡片。他没见过钟黎的妈妈,但儿时经常听哥哥提起,现在看到这张卡片,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便愈发地心疼起兄长了。
“等把他安顿好,我们每个礼拜都去看看他吧。”卓雨默说道。
“你不觉得麻烦吗?”钟慕有些不安。
“他是你的哥哥,算起来也是我哥了,照顾哥哥怎么算麻烦?”卓雨默看看钟慕手中的卡片,声音顿时低了下去,“我和你能相互扶持着一起往前走了,也不能把他丢在原地,没人生来就该遭受那种罪。”
钟慕闻言心中感慨,又搂过卓雨默吻在了他的额角上。
离开前,他们嘱咐看护一定要照顾好钟黎,有任何情况都可以直接打他们的电话联系,但凡异常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翌日他们便联系到了专门的机构,两人开车将钟黎送去,全程温柔而耐心地陪着他做各种检查与测试。钟黎似乎有些畏惧这样的阵仗,老是黏着钟慕。一开始钟慕还担心卓雨默吃醋,而卓雨默只是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好好安抚钟黎,尽量多陪陪兄长。
后来的一个多月里,除了录制节目与回家看望父母,其他时间里,只要有空,他们二人就会去探望钟黎,卓雨默还鼓励钟慕多与大哥接触,希望亲情能早日治愈他。
而这期间,骆庭居然再也没出现过,以致钟慕不由暗自揣测,是不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因为骆庭的任务实际已经完成了——骆庭作为“保护钟慕”的人格,到这里,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使命。现在的钟慕已经长大了,即便回忆起过去也不会再被恐怖的记忆的打倒。
“想什么?”
钟慕的思绪被身边的卓雨默打断,他笑了笑,摇头说没什么。
随着的播出,他们两人的人气一天比一天高,现在去超市买个菜都会被人围观了,甚至还有胆大包天的狗仔跟踪他们找到了卓雨默父母的住所,一天三顿雷打不动地蹲点。
这让卓雨默大为恼火。钟慕可见不得他心爱的雨默生气,况且狗仔们已经打搅到岳父岳母和周围邻居的生活,他亲自拎着这些狗仔去了警局,又联系了自己的律师,直到法院开出了这些狗仔的禁令,他这才罢休。
但烦恼不光是这些,现在他们每次去探望兄长也要费劲心思变装,钟慕甚至特地去买了一辆十万的平民座驾,就希望越低调越好,绝不能让狗仔们打搅到钟黎现在的治疗与生活。
“诶……咱们烤好的那个面包布丁你带了没,我怎么不记得我打包过?”卓雨默拍拍脑门,“难得有个大哥吃了说喜欢的点心……”
钟慕见他这样,抿嘴笑了笑:“我不是装好放后座了吗?雨默,你才三十岁不到,这怎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