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懒懒地抬起眼皮:“吃了也得吐。”
“你就是吐,也得给我先咽下去!”
我冷笑一声,没有半分俎上鱼rou的自觉,反是说道:“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他伸手捏我下巴,逼我张开嘴,我挣脱不开,只听他对下人道:“一群蠢货!他不吃,你们就不会灌?给我按住他!”
接着以碗就口,粘稠的ye体呛入喉管,我四肢被禁锢着,犹不安份,奋力挣动之下,一碗粥洒得七七八八,导致依航的愿景收效甚微。待他松手,我立时趴到床沿,吐了满地酸水,到最后只是干呕,身体像案板上的活鱼,抽搐不停。
他拿毛巾擦干净我的嘴脸和衣襟,动作轻柔,仿佛刚才的凶神恶煞是错觉:“哥,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有吃有喝的,亏待不了你,你还折腾个啥?”
我闭着眼睛喘气,虚弱道:“小王八犊子,你把我关在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将我额头散落的发丝拨到一旁,说道:“你最近风头正劲,能让国军少一个助力也是好事,这就是我的任务。你之前不是还夸我有出息来着?怎么这时候反倒骂起我来了?”
我一把推开他,挺直腰板,怒目而斥:“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放我走,否则你也甭想走了!”
依航愉悦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走不走无所谓,留下来陪你也行,”说完,哄小孩似的道,“你乖乖的,等嫂子身体好了,我送她过来和你作伴。”
我从脚底板渗出寒气,汗毛耸立。依航数年间变化太大,深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招数,我已拿捏不了他。
瞅他实在闹心,便别过脸去,硬压着火气,口吻冷硬道:“放我走!”
他干脆不理我,将空碗随手交给下人,自行出门去。我翻身下床,却四肢乏力,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当。挨着床边刚坐下,依航手里拿着一件新衣回来,说道:“大哥,你衣服脏了,这是你以前留在庄子里的,先凑合穿,赶明儿给你新做几件。”
我浑身发抖,抬眼问他:“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依航道:“最普通的迷药,药效早就过了。放心,对身体没别的害处。”
我垂下眼睛,愈发地气若游丝:“那我怎么会没力气……”
依航顺理成章地推波助澜:“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有力气就怪了。”
我歪在床头,叹气道:“依航,国军将领千千万,你抓我一个顶什么用?”又语重心长道,“咱俩可是兄弟……”
依航不耐烦地打断道:“你歇着吧,该吃饭吃饭,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完出门落锁,窗户仅能开一指宽的缝隙。我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不见天日。
第二天起,我安分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三天后依航又来,但他还不甚满意:“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下人说你吃完就吐。”
我恹恹道:“屋里太闷,夏天又热,没胃口。”
依航道:“我带了冰镇西瓜来,给你开开胃。以后让人每天在你房间里放一盆冰,也好解解暑气。”
我皱着眉头道:“你非得让我说出来?这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子里解决,换你你吃得下?”
他顿了顿,接受我的直白,说道:“你想出去我不拦你,但不能出庄子,我会指有两个人贴身伺候着,你那些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
我胡乱点点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犯困,迷糊间不忘说一句:“自个儿呆着怪无聊的,你明儿给我带几本书来。”
恍惚间依航往我腰上搭了条薄被,他似乎应了,又似乎没应,我听不大清。脑袋沉重得像顶口缸,我翻过身,拉过被子盖住肚脐,立刻陷入睡梦之中。
第二日,依航果真派人送来了几本书,皆是些利于打发时间的蝴蝶鸳鸯。我一本本翻过去,大多是张恨水的,里面夹着本。
我猪鼻子插大葱,装出富贵闲人相。依航接连又来了两次,见我表现良好,便不大像头几天过分地拘着我了。
我当然不是乐不思蜀的刘禅,苦心孤诣地麻痹住依航的神经,终于等到逃跑的绝佳时刻。这天深夜,我叫来两个下人一道儿去茅房出恭。他俩得了依航的命令,很是尽职,然而去茅房几乎每天两次,是很固定的规律,久而久之放松了警惕,还时常与我说笑一番。
茅房气味不佳,我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别进去了,在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他俩对视一眼,犹豫道:“这……”
我说道:“埋了吧汰的,我还能掉茅坑去?你们一进来,我他妈撒尿都劈叉。”
他俩哄然而笑,挥挥手让我速去速回。我掩住口鼻,进到茅房,静静等了片刻,待门外二人离得远了,方来到通风口下面。
庄子大,里面什么设施都大,通风口做得也大,一个成年人趴着翻出去绰绰有余,只是棂面肮脏,要下决心。我默念着时不我待,展开手掌撑住棂面,满手泥泞污浊。我忍住恶心,利落地翻身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