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还是人挤人,孟以冬搀着蒋春云从蔬菜摊走到了海鲜区,蒋春云弯**子挑海鱼的时候,孟以冬下意识勾住了她的腰,她便忍不住笑了笑,“我还不至于捡条鱼就把腰闪了。”
孟以冬窘迫,收回手挠了下头,“不,不好意思妈。”
“没事,”蒋春云似乎对这一池子鱼不怎么看好,直起身子,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肘弯里,又轻拍着他的手背,“冬冬啊,跟妈说说,你们以后怎么打算?”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孟以冬空张了张嘴,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这些天你们在家,我也看明白了,你哥哥这是跟我们针尖对麦芒来了,你瞧他跟你爸爸大眼瞪小眼那样子,多像我们捡回来的似的。”
“妈……”
“我们四个人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蒋春云抬头看他,又心有不忍,轻轻叹气,换了个说法,“其实你们说要从北京回来的时候我跟你爸爸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了,我们想,你们可能会哭着求我们答应,或者协商不定,跟我们大吵一架,然后又是一年又一年的不着家。”
“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孟以冬急着解释,却被她紧紧捏住了手,听得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也没问,你爸爸宁愿自己生闷气也不想对你说一句严重的话,他不会真的骂你,你知道的,他其实很想你,用他的话说,到底怎么弄你总要在他面前给他一句话,而不是五六年的躲着不出现。”
他们路过了许多个摊位,从这头走到那头,绕个弯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冬冬,你打的钱,我们都没动,”蒋春云说,“前段时间你哥哥公司不是出事了吗,我都给他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你给的钱也许这样花出去才是真的有它的价值。”
“可,哥,哥没跟我说……”
“我猜到了,你哥原先大大咧咧的一个小伙子,到了你这儿,什么都迂在了心里,这些年我总是想,我教出来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想,感情的事我好像没教过他什么,可能因为是你,他才这样,要是换了别人,比如哪家的姑娘,他也许做不到这么的专注。”
孟以冬听着,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蒋春云便停了下来,与他对视着,好半天,说,“好孩子,妈妈投降了。”
孟以冬一时反应不过来,身后卖海鲜的摊主喊了声,“大姐来看看嘿,早上刚送来的海鲶!”
“诶,来了。”蒋春云应了一声,转身去挑鱼去了。
买完菜回来,孟以冬又径直去了房间,趁蒋春云备菜的工夫,萧升钻进他房间反锁了房门,又爬到床上跪坐在孟以冬面前,孟以冬抱着腿缩坐在床头,彼时抬眼看着萧升,萧升问了句怎么了,话音刚落就被抱住了脖子。
萧升只当他是累了,便抚着他的背,“不想出去以后不出去了。”
“哥……”
“嗯?”
“哥,”孟以冬握着他肩膀将他推开,又缩回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了下去,这个吻很深,很久,久到萧升呼吸愈发的浓重,他有很些日子没碰他了,经不起半点撩拨。
“宝宝,”说话时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嘴唇分开了一点,“怎么了到底?”
“……”孟以冬咧开嘴笑,又亲了他一下,“妈答应了。”
蒋春云在厨房听到一声浑厚的尖叫的时候,手里的刀险些割了手,于是咬着下嘴皮子撂下刀走了出去冲那扇房门喊,“你们俩闹耗子呢!”
没多会儿萧升就打开门冲了出来,抱着刚回厨房的蒋春云一顿亲,亲的蒋春云差点拿刀自卫,“行行行行了啊!赶紧的,打个下手,今天做了海鲜,你们俩给爸爸送单位去。”
“得令!”
保温桶用了两个,一桶汤汁一桶饭菜,蒋春云说萧全钧单位食堂做来做去就那几个菜,要给他改善改善伙食,还说正好他们俩都在家,这段时间,中午都得给爸爸送饭,萧升乐得勤声儿应下了。
刚到中午下班的点,萧升便带着孟以冬出现在了萧全钧单位门口。
车子开走,孟以冬走了没两步又停下了。
“走呀。”萧升跟上来。
“那儿怎么了?”孟以冬视线落在萧全钧办公室大楼下头,正当门口,一群人被保安拦着,似乎在吵架。
萧升说,“闹事儿吧,他们单位常有,别管他,我们走侧门。”
“哦,”孟以冬刚要走,一晃眼又停下了,“等等哥,爸在那儿!”
拆街道扩建公园,批件一层层下来,萧全钧单位只管了中间一小环,不知道这帮居民怎么一家家找上来的,在楼下闹着要见他,一上午没消停。
萧全钧被几个下属拦着,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下楼了,可刚到门口,还没说话,人群激愤起来,他嗓子扯破了也无济于事。
“你们凭什么,这么大的地方非挑我们那儿,我们他妈的好欺负是吗!”
“狗x的当官的,你们体恤个狗屁的民情啊你们!早点退休,滚回家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