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哑吗?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犹如清泉叮咚,玉石相击般的清冽?
不仅是他怔住了,帐外的侍女也吃了一惊,“娘娘……方才是您说话吗?”
声音变好听了,但却无法遮掩他是男子的事实了。这声音怎么听,都是男子的,再无先前寻常女子的低音。抬手揉眼睛时,瞥见自己白皙纤细的指节,苏雨临倒是没有吃惊。他淡然的掀起被褥看着自己变长的双腿,还有摸起来不一样的脸,心中涌出一丝疑惑。
久久不再听到声音,那侍女正要再相问时,帘子被人掀起来。苏雨临赤着脚下了床,指着自己道:“我现在是不是变了样?”他有些发懵,若不是性子使然,习惯了淡然,换做别人,早就惊叫起来了。
他这时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人换了,后知后觉的吃了一惊,有些发窘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虽然淡漠,但他却也不是无知。自己身为男子,周身衣物被换了,除去有些尴尬不说,他的身份岂不是被人知道了?这么想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娘娘……奴婢们一定会守住秘密的。娘娘请梳洗更衣吧!”机灵的侍女眉目一转,心中早就做了打算。
苏雨临不知晓自己样貌有多叫人舍不得移开眼,本就对万事不上心的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模样,若是被他人瞧见,那宫里一定会掀起惊涛巨浪。单单就是他与凤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可能让玄无寒对他倾心。
只是,几个小宫女有意瞒着,又怎能躲过藏在暗处的眼睛。玄无寒本就对丞相心有顾忌,苏雨临住的寝宫离思暖殿再远,那也是在皇宫内。拨去两三个影卫轮番着监视那是自然,从昨日苏雨临身子疼痛时,就已经有影卫前往天绝城墙那里向玄无寒禀报,只是玄无寒本就不在意,不痛不痒的说待他回宫再议。
他以为丞相那个看老狐狸会领着大夫进宫,没想丞相心中怨恨女儿不去争宠,又不回去省亲,将派去的下人都遣了回来,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痛得死去活来。
而就在苏雨临醒来没多久,卞司成就前来传口谕,说是今日家宴,请苏雨临前去赴宴。
这可是这大半年来头一遭,以往大大小小的宴会,玄无寒从来不曾传人来请他,更别是家宴。
“皇兄,丞相此次捐了数目不小的银两,你若不去请他女儿来,怕是要让外人诟病。”说这话的是玄无冰,他自上次回到宫里,就一直随着玄无寒来往天绝城墙。期间萧绎竟然一次也没有寻来,这日子说短也不短,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玄无冰心中有怨气,打定主意,纵是那人来了,他也不会回去了!
玄无寒也知道玄无冰说得没错,“也罢,影卫说她昨日身子有恙,今日朕倒要看看,是真病还是假病。”
说是家宴,自然只有王爷亲王之类的。德睿亲王因身子不适没有前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八王爷玄无珏也请辞说要侍疾。如此,也就只有五王爷玄无冰了。玄极霄自当年云璃出事后,与云行之再也没有来过灵渠。云行之当年怀着孩子得知云璃的死讯,情绪太过激动,差点滑胎。
即便后来孩子保住了,云行之整日心绪不定,十个月后,产下的小儿子也是体弱多病,如今都五岁了,竟还不会说话,显然是痴傻了。玄极霄送与来的书信里说,云行之始终不相信云璃已经离开人世,他即使踏遍四国,也要寻到璇玑仙君,请仙君救他儿子。
家宴开始后,苏雨临一直没有出现。玄无寒脸色有些难看,他觉着请人过来,本就是抬举她了,还矫情着不来,莫非还要他去看望吗?他这厢猜测着,那边的侍女已经急出了汗。皇上的口谕不得不从,可是苏雨临现在的模样,又怎么能出现在玄无寒的面前?
苏雨临原本是想要去的,他虽然有想过自己样貌的问题,但是却不以为然。甚至心中还带着莫名的愉悦,那股愉悦催促着快去见见玄无寒。几个月前两个人的见面并不愉快,但是苏雨临却不讨厌玄无寒,甚至睡梦中时常梦见他。
几个侍女神色怪异,苏雨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道:“为何不能去?”
几人极力劝阻,苏雨临心中也不耐烦了。
“娘娘……难道不知自己现在的样貌……与当年的凤君别无二致吗?即便奴婢们知道娘娘是……嗯,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但是皇上他可不一定会相信。若是皇上以为是丞相大人与娘娘有意为之,那娘娘与丞相都有性命之虞啊!”
只是,侍女们也知道,抗旨不尊,照样是杀头的罪。家宴是皇上传的口谕,等同于亲笔圣旨。
苏雨临听自己现在的样子与当年的凤君很像,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子厌恶。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今日就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他,倒想知道,皇上舍不舍得杀了与凤君一模一样脸的我!”
他头一次说这么多话,甚至还带着赌气的模样,让侍女们大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苏雨临已经先一步,坐着轿辇赶去思暖殿了。
苏雨临因一直没有名位,进思暖殿时也无人唱喏,待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