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宜,能恢复容颜是好事,你怎么反而心事重重?”程夫人敏-感地觉察到好友似乎隐藏着心事。
刘婉玉明白了,任她再努力,只要程琛存在,程府里,她便翻不了天。
程甫闻言,脸上却变了颜色,国公俸禄不少,可府里开销也大,若没有程琛的俸禄和赏赐撑着,要维持阔绰的脸面不易。
“就依夫人所言,婉玉,用过晚膳,你就搬回去住。”
皇帝确说过要给程琛赐府自立,只是他舍不得沐雪居中他的画中美人,一直没有答应。
“先时那住处就挺好,不碍着琛儿颢儿,还搬回去吧。还有,琛儿也说了,妾就是妾,哪来贵贱,老爷,依老身看,还是称婉姨娘好,不合适称二夫人。”
“一家人一起住,不比分两处好?还是别开府单过了。”程甫嗫嚅着道。
“我就不信,虞家有个虞君睿压得我动弹不了,这府里我还得委委屈屈过日子。”刘婉玉暗暗发誓,要搬掉程琛这个障碍。
不会不知道吧?”
饭前的见面,她虽然没有正眼看程琛,却还是不由自主注意他了,程琛把手笼在袖子里,可白色的袍袖上点点血迹却叫华隐逸看到了,一颗心揪住了,想问,却不便问,心中盼着程夫人发现了问一下,自己也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堂中那么多人,程琛的父母弟弟,却没有一个发现程琛袍袖染血了。
华隐逸捂住嘴,惊恐地“啊”了一声。
“如果我想知道呢?”华隐逸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程夫人。
华隐逸摇了摇头,掩饰着去挑烛芯。
姚懿真一想也是,自己真饿死了,说不定虞君睿得为她守节,也许更怪她了。
“夫人,那你说怎么办?”程甫苦了脸,不敢看刘婉玉。
程夫人忽然流泪,哽咽着道:“雪宜,这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程夫人沉默了,许久,在华隐逸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开口了。
程夫人把手按到桌面上,背光的脸部轮廓有些冷,隐着一种切齿的仇恨,稍停,她把嘴唇凑到华隐逸耳边,低低地说了几个字。
“是呀,琛儿,一家子一起住,比单过好。只是,老爷,你的新人比琛儿颢儿还年轻,他们在府里不自在啊!”程夫人瞥了刘婉玉一眼,忧心忡忡道。
“雪宜,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身份,跟君烨母子相认?”
程夫人借程琛之力,轻轻巧巧将刘婉玉打回原形,高兴不已,程琛说用过晚膳了,不跟他们一起吃,她也没在意,挥手让程琛退下,拉了华隐逸程颢虞君烨用膳,又逼着程甫让刘婉玉立规矩给她们布菜。
姚懿真不愿去找皇帝让皇帝改口,只能等虞君睿回来想办法了,程琛沉默,右手受了伤,不想给众人知道,缩在袍袖里朝程甫和程夫人行了一礼,便想转身回房。
赐府自立,刘婉玉暗喜,她从程甫言语中听出来了,程甫颇忌惮这个长子,程夫人所依仗的,也是这个长子,没有程琛在程府,她可以控制着程甫发威了。
“我知道,可皇上赐婚又没问过我,关我什么事?”姚懿真撇嘴。她绝食了两天,那日虞君烨来看她,一句话就解了她的纠结,虞君烨道:“圣旨已下,你饿死了,虞君睿还是驸马,连纳薰儿作妾都不能够了,不如等他回来,听听他的意见另想办法。”
刘婉玉恨得想大骂,她努力了一个月,耍了无数手段取悦程甫,程琛刚回来,一切便打回原形。
“雪宜,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他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程家的孩子。”
烛火爆了一下,房间抖然间变得很亮,华隐逸看向墙上自己的画像,想起程琛的话,心底有些茫然,忍不住问道:“秋璇,我看你怎么疼程颢多过疼程琛?”
“可是我很想知道。”华隐逸低喃。她想起程琛说起程夫人不疼爱他的时候那凄然孤独的表情,想起他完全与程颢不同的矜持沉稳,如果能替他找到亲生父母,是不是就就能稍稍弥补他,让自己稍为安心些。
“再等等吧。”华隐逸无力地说道。
用过饭让程颢陪着虞君烨,程夫人拉了华隐逸到沐雪居说话。
“怎么可能?”华隐逸呆住了,程夫人当时怀胎时,她亲眼所见。程夫人产子时,她还进房看望她,抱过当时襁褓中的孩子。
“妾便是妾,何来贵贱之分?”程琛淡淡道,扫了刘婉玉一眼,目光落在程甫脸上,道:“爹,皇上跟我说,想给我赐府自立,爹你看?”
“是不自在。”程琛附和程夫人。程夫人对不对好不好不必说,只她跟华隐逸的关系,也让他不需思索便站在程夫人这边。
“琛儿,等一下。”程夫人喊住他,道:“琛儿,你通律例,娘有一事想问你,妾有贵贱之分否?”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姚懿真日日跑虞家看虞君睿有没有回来,找不到虞君睿,便去找虞君烨说话,跟着虞君烨到处走动,江宁城中又惹出不少闲话,她自己还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