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东西,再往里看,就见房东太太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垂着头打鼾。
他上前,轻轻摇了摇房东:“王婶……这是,怎么回事啊?”
房东被摇醒,一看是秦宇,立马蹦了起来,两根眉毛倒竖着:“秦宇,你今天必须搬走,我看你和你儿子可怜这才低价收留你们,结果呢?你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不说,还害的我家三天两头的被要债的砸门,我真的没法收留你们了,这样吧,你欠我的两个月房租我也不要了,你行行好,搬走成不?我东西都帮你收拾好了。”
秦宇神色尴尬,拉住房东的手:“王婶,你好歹给我点时间成么?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住啊。”
“不行,我拜托你赶紧走。”房东推开秦宇的手,“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欠了一屁股债还带个残疾儿子,自己都养不活,还搞个累赘,叫我说,你就是自作自受,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搬走!”
方允看着秦宇低眉顺眼,那房东老太婆恶语相向,一脸的施舍样,还连着小天赐一起骂,终于很不爽的开了尊口:“秦宇,这就是你口里的贼婆啊?哦,不愧是贼婆,贼眉鼠眼,贼心贼肝,又是个老太婆,哪有比贼婆更适合的形容词,何为贼,见财而眼亮,见穷而斜目,何为婆,见色而垂涎,见强而躲祸,啧啧,要不是你有张好脸,这贼婆一早把你赶出去,我要没猜错,这贼婆不是寡妇就是老公和人跑了,可怜可怜,你也甭为难人家了,换个地住吧。”
方允一口一个贼,一口一个婆,贼婆贼婆,喊的房东脸都绿了,气的发抖,秦宇白了脸,瞅着方允,他怎么知道房东老公和人跑了的?
“滚滚滚滚滚!”那贼婆,哦不房东大吼,抓起秦宇的行李,也不管是啥就往他俩身上扔,她咆哮着,“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被一路砸到底楼,方允嘴贱还不停喊着“贼婆”,房东在楼梯上扔下最后一袋子衣服,大吼一声“滚!”,就“噔噔噔”跑上楼,“哐”得甩上了门。
秦宇看着一地狼藉,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方允怎么就不能说点好话,撕着别人的伤口撒盐,嘴巴毒的不得了。
仿佛感受到了秦宇的怨念,方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被赶出来了哈。”
秦宇看着他,无力吐槽,你还好意思说啊?
“没地方住了哈。”方允继续讨人嫌。
秦宇打算用视线杀了他。
“咳,总之先把东西放车上吧。”方允按了按车钥匙,后车厢弹起,很自觉上手抬行李。
载着一车行李和一个帅哥,方允把车来到了自己家:“看起来你好像没地方去,就找来我家吧,我家空房间不少。”怎么感觉有些……
秦宇狐疑地看看方允,想从某人义正言辞的脸上看出点什么,要真住进去了,为啥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正要开口拒绝,方允继续勾引:“你看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比你之前租的更便宜的地方了吧?难不成要去睡大街?你不成问题,你舍得让小天赐也受苦嘛?你看我家,环境又好,还能方便照应,是吧~”他像一只大尾巴狼。
秦宇对此人的人品真的很不信任,他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是光是为了小天赐,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用沉默表达自己抵制的心情,但拒绝的话直到车子开到方允家还是没有出口。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把行李放进他家里,心理还想着:当真我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住不下去立马走人,你还能绑我不成?
别说,真要论起来,方允是敢的。
☆、近距离
两人把行李随手放在客房,整理了点东西就急匆匆赶去医院,直到车子开了一半,方允这才发现他除了去拿了手机,衣服又忘了穿,这脸丢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方允无语问青天,都开了一半了,秦宇又是满脸担忧的,他总不好再开回去。
“小天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遇到一个红灯,方允扭头问。
“我白天打工,就把天赐寄放在儿童区,那儿的华姐和我熟,不收钱,时间长了常去的小孩都知道天赐是个聋哑孩子,就经常欺负他,推推打打,华姐只管的了看得到的。”明明是该让人愤怒的事情说在秦宇口中却如此平淡好像就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玩耍,“没看到的,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当没事过去了。”
“这次的事也是那几个小孩做的?你打算不了了之?”
秦宇沉默了一会,苦笑:“还能怎样呢,天赐没出什么事……”
“你开什么玩笑!”方允忽然之间咆哮了起来,用力猛拍汽车喇叭,暴怒的嗓音吓得秦宇一抖,“就这么算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小家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说的轻松疼得是他!你身为他父亲有什么资格说不追究!?”
绿灯一亮,方允的车子跟酒驾似的冲了出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方允车速直接上100,大爷,这不是高速公路……
秦宇缩在副驾驶座上冷汗直冒,一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