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早已是雨过天晴,有映着地上水洼折射的流光照进剑阁当中,不平静的晃动,正如同人们的心绪。顾闲影视线久久停在两人离开的方向,这剑阁里刚走了一尊石人,顷刻间就又多了一尊石人。
宫巍和沈玉山两名弟子最是茫然,忍不住同时拿手肘捅了捅话最多的夏蕴。
夏蕴夹在两人中间,一边肋下被捅一次,疼得险些被扔了手中的碗,他龇牙咧嘴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才试探着问顾闲影道:“太师叔祖,那个人看着好厉害,他是来做什么的?”
顾闲影没应声,看模样有些心绪不宁。
众弟子何尝见过顾闲影这种模样,顿时如临大敌,夏蕴更是急得连忙道:“他不会是要来带走花离前辈吧?”
夏蕴瞪大了眼睛,这话出口都还没来得及再问下去,便见一个硕大的馒头突然凑了过来,正塞进他的嘴里,叫他再出不了声。
叶歌塞完了馒头,这才重新拿起自己的碗筷,冷冷淡淡说了一句:“你爹送你上白羽剑宗的时候,是不是挺高兴的。”
这莫名的一句让夏蕴头脑莫名,他好不容易才咬掉嘴里的馒头,正要说话,忽觉味道不错,于是多咬了一口,嘴里包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道:“叶歌你怎么知道?”
“送你上山他免得被你气死。”叶歌毫不留情道,“能多活几年,要我我也高兴。”
夏蕴瞪眼看着叶歌,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跟人吵,最后还是怂了,“我这不是担心吗,现在这样多好啊,万一花离前辈走了,太师叔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怎么办?”
叶歌面无表情又塞了夏蕴一个馒头。
他做完这些事情,终于道:“连我这副模样你都能相信,花离前辈你怎么反倒不信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但谁都知道这话是说给顾闲影的。
夏蕴等人见叶歌用这种语气跟顾闲影说话,忍不住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紧张地连忙望向顾闲影,做好了劝说的准备。
倒是顾闲影眼睫轻轻颤了颤,忽而无奈叹笑了一声,打破了自方才黑衣男子出现之后就一直存在的沉闷气氛。
顾闲影站起身来,笑到:“你们先吃,我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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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剑宗落了一天的雨,如今天朗气清,小屋外的梨花树吐露新芽,满片皆青翠欲滴。
花离就站在梨树之下,白衣广袖,容颜秀逸,衬着微风拂叶,如一幅徐徐铺陈的画卷。
高大男子行至此处,见着这般景象,神色总算是舒展了些许,不再冷着一双眉眼。但他并未沉默太久,站定之后,高大男子终于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少主,你终于醒来了。”
花离回转身来,欲言又止间仍是道:“平沙,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玳爷爷不用担心,爹也不用担心。”
平沙看模样并未将花离这话当真,他摇头沉声道:“当初玳瑁替少主改变体质时候曾经说过,改变体质不是长久之事,少主纵然到了人世,每逢月圆几日依然会化为鲛人之身,而在那之前少主体质不稳,必会牵动身体不适,少主每月都要忍受如此痛楚,那女子又可曾知晓?”
花离应是早料到平沙会有此一问,他摇头无奈道:“这是我的选择,阿闲不需要知道。”
平沙盯着花离,眉峰慢慢又拧了起来。花离依然是先前那番神情,少年模样的花离总是神情柔软,但这时候却偏偏带了些执拗。高大的黑衣男子总算是没能够继续说下去,只上前将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花离手中,恭敬道:“这是玳瑁要我带来的,每月可让少主少受些苦楚。”
花离接下东西,却仍不放心的盯着平沙。
平沙纵然再有脾气也不敢冲着花离而发,他垂目道:“平沙会在这里呆上几日,这是主人的吩咐。”
听见平沙说出最后一局,花离知道自己无法左右,便也只得抿唇答应下来。
平沙抬头看了看花离,神色是难掩的复杂,他再度直起身来,转身往梨花林另一侧走去,走出不过几步,便见到了正站在树后的某个身影。
顾闲影看着迎面走来的平沙,面色微有些苍白,不是因为眼前这人的凌人气势,而是因为方才两人的对话。
她甚至可以知晓,那些话是平沙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困着花离在此,却连对方所忍受的苦楚皆不知情。
顾闲影心绪不宁,纵有千般言语也说不出口,平沙紧盯着顾闲影,高大的男子身形如山,气势也如山,缓缓对顾闲影吐出两字,终于转身离去。
第十九章
太师叔祖近来心情不好,这是剑阁弟子们所有人都看出来的事情。
而这个缘由自然是不久之前在大雨中出现在白羽剑宗的高大黑衣男子,男子的名字叫做平沙,是为寻花离而来。
这男子来此之后顾闲影很快变得心事重重,就连花离也沉默起来,更让人在意的是,那名男子来了以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白羽剑宗住了下来,住下来也就罢了,他更是时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