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殿里浓浓的焚香味道,还是再里头一点颂唱声声的梵语声,时延觉得心情平和了很多。
徐泽小手捏着香拜下去的时候,时延心里也不由得默默地祈了个愿,然后走到一边,往箱子里投了十块钱香油钱。
里侧的店据说住了僧人,是不让人随便进去的。不过站在外头,就能听见一种很轻快很悦耳的声音,像是风铃似的,铛铛铛的,渺远而又空阔。
孙秀显然是见多了,也不带着他们多待,直接领着他们往外走。
这时候进庙的人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多得多了。而庙外头摆摊子的更多,几乎是摊子挨着摊子,站在庙前的台阶上,一眼只看见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除此之外,就是喜庆的红色,一路铺展开来,像是一条绸带似的,飘向远方。
金色大气的庙宇,红色厚重的山,夹着一条热热闹闹的街。
时延和徐泽都有些沉浸在这种被环境烘托出来的氛围里了。
人流移动的很慢,不过沿途都是卖好吃好玩的,也没有着急的。比之平时的集市,这样的庙会显然更适合逛。
吃的除了集市上能见到的,还有年糕、桂花糕、云片糕、凉粉、烤串儿、nai油小蛋糕、糖人儿……
玩的有小型的旋转木马、射飞镖、套圈儿、扔球、打枪、灌篮、掷硬币、钓小鱼……
这些之外,另一类小东西彻底吸引了徐泽的目光。
在滚轮里疯狂奔跑的仓鼠、一起抱着胡萝卜磨牙的黑白灰兔子三兄弟、唱着黄土高坡走调走的十万八千里的鹦鹉、对着人群抱拳鞠躬的小猴子,简直赚足了孩子们的目光。
徐泽不肯走,时延自然陪着,孙秀也不着急。她带着这俩孩子来,可不就是为了让他俩散散心?没想到这满街吃的玩的徐泽也不嚷着要,反而让这些生机勃勃的小家伙给绊住了脚。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一直看到了将近10点,孙秀才急急忙忙地赶在庙会散场前去买了点儿新鲜的大菜。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想着下午还有活动,孙秀就简单地下了一锅面条,炒了盘蘑菇炒rou和青菜豆腐。
“哥,干什么?”徐泽好奇地偷偷问时延。
时延见他吃得鼻尖都冒汗了,伸手给他擦了擦,拉开了外套的拉链,“哥也不知道,早上广播里说,下午有人会在你们学校Cao场上闹元宵。到时候会有很多表演,应该会挺热闹的。”
“真的?在我们学校?”徐泽惊喜,“那好看吗?”
说实话,时延还真的不知道。前世他跟着六子以后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而且自卑心理作祟,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一般他很少去。
不过,这种农村的表演,总不过扭扭大秧歌、唱个歌跳个舞了吧。难道还能表演胸口碎大石?滚钉板?
事实证明,时延真是见识少了一点。
等时延真正看到演出的时候,简直有一种后悔把徐泽带到现场的感觉。
先头的确实和时延想的差不多,就是有打扮的挺好看的小伙子上来唱个歌,流行的;也有大妈上去唱的,经典红歌。
这一段过去以后,是摇花船,这也是看个乐子。场地里几条舞龙队穿行而过,舞扇子的就在舞龙队之间变换队形。浓妆艳抹的大妈两手搭着小花船,站在里头不停地走着很有节奏的步子。花船的上头类似于轿子一样,还飘着几个铃铛。颜色都以红绿为主,特别显眼。花船两边还有大叔做艄公,头上系着毛巾,手里拿着桨,跟大妈的步伐配合地相当默契。
摇花船的大妈可不是只动动脚就好,还要唱。唱祖国好河山,唱上头的好政策,捡那越好听越吉利的词越好,声儿越高越好。那请他们来唱的都是大队,大队可都是付了钱的。
一边的锣鼓声鼓点密集,听的人心头震动,群情高涨。
接下来的表演就让时延瞠目结舌了。
什么胸口碎大石、滚钉板都是小意思,还有吞剑的、魔术解剖的、喷火的、吃钢钉的,抱蛇的。看到后来,时延都忍不住把徐泽的眼睛遮起来了。
这帮人真的太能耐了。
原来农村的人从小都是看这些节目长大的吗……
玩的高兴了,表演队的还请下头的人上去互动。看着人都举手往前冲,时延连忙侧了侧步子,把徐泽护在身前。
幸好表演队的还知道估计人民群众的身体极限,上去玩的都是一些小游戏,不是限制级的。游戏还配备奖品,引得大叔大妈们都跃跃欲试。
再后头就是唱戏的了,咿咿呀呀的孩子们看得直打哈欠。时延瞄了一眼剧目,!!
仔细考虑了一下,时延还是觉得拾掇拾掇带着徐泽回家了。
跟孙秀熟起来,时延发现,这位大娘使唤起人来可真叫一个不客气。他还记得孙晨那场结婚宴上,他被厨房的一群大妈使唤地团团转,到后来眼冒金星。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么多大妈,都比不上一个孙大娘。
唐安民这家里唯一的成年大汉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