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来为他继续疗伤,不用问也知道来人是谁,便拿定了主意,向韩明远拱手道:"其实韩兄不必回避,我本来就想介绍你和我那位朋友认识,昼里我脑子不大清醒,现下刚好是弥补的机会。"
韩明远却面露难色,推辞道:"我看不必了,那位曲少侠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似乎也不大自在,他既然晚上与贤弟有约,往后我会嘱咐其他弟子,晚膳之后便不来打扰。"
风长林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心里甚是愧疚,还想说些什么,可韩明远已经出了门,留他一个人在房中不知所措。
他的心情尚未平复,躲在门外的气息却更明显了,似乎移到了窗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提声道:"鸿弟,韩兄已经走了,你宽心进来吧。"
☆、捡尽寒枝(三)
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房间。
风长林在不远处望着他,他的神色依旧十分Yin沉,房间里的温度也因此而骤降了几分。
半晌过去,风长林终于率先打破沉默:"鸿弟,你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见不到你。"
"我哪儿也没去,"曲鸿生硬地点头道,"我不是就在这里么,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开始吧。"
他走到近处,伸出手去捉风长林的手腕,想要诊脉,后者却退了半步,把手背向身后:"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曲鸿皱眉道:"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躲着你,你我不过只是暂时的旅伴,我呆在这里不自在,便换个地方呆,与你无关,你无需在意。"
风长林叹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已经厌倦与我做旅伴。这也难怪,我中毒这么深,不知到何时才能完全恢复,虽然答应帮你寻找真相,眼下却只能无端拖累你,你若想甩开我,也无可厚非,我懂你的考量。"
曲鸿不答,也不看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风长林却罕见地没有纵容他,反倒较起真来,绕过他踱到门边,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浪费Jing力为我疗伤了,天色不早了,还请你早些回舒适的地方休息吧。"边说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曲鸿没有办法,只能辩白道:"你明明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厌你。"
风长林像是一直在等待他的回答,神色骤转,由冷淡变得关切:"那么究竟是为何,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你若不喜欢太行派的院子,我随你搬去外面,也省去许多功夫。"
曲鸿沉默了许久,艰难道:"不必,你与他们在一起,比与我在一起合适得多。"
风长林摇头道:"是谁跟你说过这样的话,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你不会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不会……"曲鸿长叹了一声,来到他面前,皱起眉头凝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作对?"
风长林道:"因为我不希望看你不快活,更不会因为别人怎么说而另眼看你。总之你不告诉我,我今日便不会听你的安排。"
"……好吧。"曲鸿泄气道,抿了抿嘴唇,似乎打算开口,风长林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曲鸿的嘴唇似乎在轻微地颤抖,风长林看得清楚真切,内心愈发惴惴不安,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像被拴了绳的木偶,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着,时而起时而落,喜怒哀乐都变得不由自主。
他一点也不习惯这样。
静默的时刻仿佛被拉得分外长,每一个瞬间都充满煎熬,他只盼对方快点回答。
"因为我……"曲鸿终于开口了,不过话只说了一半,忽然抬手,迅速地在风长林两肩与胸前扫过,接连点中三处xue道。他低着头道:"林哥,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风长林忽然一怔,手脚使不出半点劲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去,却被曲鸿稳稳地接在了臂弯里。他徒劳地挣扎道:"你……你不能这样,快解开我的xue道!"
可曲鸿却不再与他说话,甚至不再看他的眼睛,只是短暂地俯下身,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膝弯里,将他横抱起来。
"你快放我下来!"风长林竭尽全力地反抗道,但身体却不受意志的支配,只能任由对方抱起。
曲鸿的动作小心翼翼,将他扶至床沿上,又蹲下身,为他脱去两脚的鞋子。风长林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本来心绪就乱作一团,如今连身体都失了控制,脚踝被对方握住的时候,浑身骤然抖了一下。但曲鸿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