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死寂。
韩非明颤抖着撑着地面坐起来,但双腿却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他脸色惨白,拖着沉重的冰鞋爬向好几步远处的那片血迹。
“毕夏?毕夏?”他用被冰面冻得僵硬发红的手指握住毕夏的手,心悸不止,“阿夏?你怎么样……”
毕夏毫无反应。他的脸色在从后脑流到脖颈的殷红衬托下格外苍白。韩非明搂住他,捧着他的脸,微弱的声音呢喃着,“阿夏,阿夏,阿夏……”
紧接着,声音爆发出来——
“来人啊!谁来救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撒下了一盆巨大的狗血【捂脸】
小剧场:
韩非明:毕夏!毕夏!来人啊!
众人:……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宣太医”了。
☆、只是一个影子
韩非明坐在手术室的门外,靠着冰冷的椅背,涣散的目光随意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
刚刚有人来对他又是出血又是颅内压的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接着遗憾地说……说通知一下家属吧,说不定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他问。
那人只是叹息,却没有回答,只是匆匆地离开。
毕夏的手机很可能是在摔倒的时候掉出去了,找遍了他全部的随身衣物都没翻到。韩非明没存周先生周女士的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得到他们。
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半晌后,他身体前倾,撑着额头,用力地积压着太阳xue。
他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弄明白……究竟,来得及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个Yin影挡住了走廊间惨白的灯光,“非明。”
韩非明放下手,吃力地抬起头来,“敬之,你总算是来了。我只有你的号码……”
一语未完,泪先满面。半晌之后,他才哽咽着说出话来:“敬之,你……可曾听我的嘱咐,打通了周先生他们的电话?”
罗恭坐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纸巾,帮他擦着眼泪,“打通了。周舒周怡他们两个正在外地出差,已经订了机票,会连夜赶过来。”
韩非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太迟了”。
“不会迟的。”罗恭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而可信,“更何况,迟一点更好。等他们两位回来的时候,阿夏估计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也就省得他们担心一场,对吧。”
韩非明只是摇头,虚握的拳头颤抖着。
罗恭见状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肩膀,“非明,你这样折磨自己,就能让阿夏度过危险吗?”
韩非明深呼吸几次,擦干了满脸的眼泪,终于克服了颤抖着的哭腔,声音平静地说:“你为什么要来?”
罗恭微笑,“你在说什么呀,非明。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没有别的办法。”韩非明说,“但你却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要来?别说什么兄弟情深,你与毕夏的关系多糟,我也并非不知道。”
罗恭保持着微笑,“为了你呀,非明。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韩非明抬眼看着他。
良久。
罗恭败下阵来,用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好吧,你总是这样,就不能偶尔给我留一点浪漫的余地吗?”
韩非明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快说吧。究竟是为什么?”
罗恭说:“毕夏想让自己变成罗家的合法继承人之一,这就导致了我和他绝不可能永远是朋友。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一直是敌人。”
韩非明皱眉。罗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想与毕夏联手,可能还存着想拉拢韩生的心思,极有可能是为了对付他的兄长罗友。
或许此时他们的势力比起之前有所涨落,再不复均衡的局面。
“我想知道你犹豫的理由,非明。”罗恭再次放柔了声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能与我合作,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毕夏都是最好的选择。说实话,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毕夏永远也无法获得罗家的认可。但如果有我做盟友,一切就不一样了……”
韩非明推开他扣在自己肩骨上的手指,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我不想参与你们的纷争,阿夏也不想。”
“非明……”
“如果阿夏这回能挺过去,我定不会再勉强他参与此等于己身无益、他又不愿做的事。同样——也不会让别人勉强他。”韩非明说着,站了起来,扯出一个笑容,“你能赶来,我很感激,也仅限于感激而已。”
这显然是逐客令了。罗恭的脸色有一瞬的Yin沉,但很快恢复了原状,“非明,我等着你明白过来的那一天。”
他说罢起身离开,没一会儿,身形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而韩非明瘫倒在躺椅上,自觉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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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混沌沌中,毕夏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