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圣公司现在的执行总裁,是林幔的上司。
孙兰松笑着颔首,道:“别见外,都是一家人了,对了,爷爷nainai怎么样了?我出差刚回来,回家才收到消息,他们怎么突然回国了?”
孙景南挠挠头发,无奈地说:“说是吵着要看看林幔,谁都没告诉就跑回来了,吓了我一跳。二老没什么事情,之前说摔一跤啊什么的真是把我们急死了。现在咱们亲爸在里面受他亲爸的教训,说爷爷想出院,咱爸不同意,吵着呢。”
“哎……”孙兰松往一边靠墙的长椅上坐下,叹着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再抬头,看到林幔脸上的表情,孙兰松连忙道:“跟你们没关系,别内疚。”
孙景南也瞥见林幔的脸,说:“就是,现在爷爷nainai也都没事,你别这样。”
林幔马上露出笑容来,“我知道。”
不仅是觉得内疚,林幔还有点紧张。
尤其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毫无半点准备就立马要见孙景南的两位老人家,他紧张得另一只没被孙景南的牵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两位老人家会怎么看待自己,毕竟对于当代的老一辈来说,他们经历过整个社会并不怎么接纳同性恋人的时代,也经历过同性群体上街游行要求政|府接纳同性恋人的时代,所以现在的老一辈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明。
更别说孙景可是他孙卓谦唯一的儿子。
站在病房外的通道上,林幔没来由地想到这件事,这让他变得更为紧张。
林幔看了一眼病房房门,不知道谁突然开了门,只见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还转身与孙卓谦握手。很快,其他几位叔叔伯伯的亲戚走了上去,询问医生情况。医生笑着向他们解释了一番,这才离开。
孙卓谦也走了出来,就在开门的时候,还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男声,虽然带了点苍老的味道,“我要见孙媳妇——!!!!”
站在走廊上的人几乎全都听到了。
而林幔听到最后三个字,他的心里莫名跟着抽搐一下,像是有一只手在他的心脏尖儿上拧了一把,让他一瞬间甚至难以呼吸。
林幔知道自己不该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可是,之前孙景南一直没有向他提过自己的爷爷nainai,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不怎么同意,才不说的?
不不,林幔安慰自己,没事的,就算真的是这样,自己真的碰到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遇到不讲理也不听解释的蛮横亲戚,他也要与孙景南在一起。遇到任何困难,他都不能退让。
此时,周围不少亲戚都朝林幔和孙景南这里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谁进去,都没有你们俩进去来得有用,所以就算孙卓谦一句话都没说,孙景南已经牵着林幔的手走了上去。
孙景南说:“爸爸,我们进去见爷爷。”
孙卓谦的脸上看起来很烦恼,说:“好,你们聊聊,但是别让你爷爷带着你nainai出院。”
孙景南重重点头,“明白!”
与孙景南走进病房的那一刹那,林幔脑海里冒出很多想法。
他到了这个年纪,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老人家。
不管是林幔的爷爷nainai,还是外公外婆,都在他很年轻的时候,纷纷离开了他。
林幔的爷爷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他的nainai因为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一直住在老家的一所疗养院里生活,直到死亡都没有从里面离开过。所以,林幔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nainai。
至于他的外公外婆,存在于他记忆中的画面很少。这两位老人家,除了林幔父母结婚的时候从老家来过这座他们生活的城市参加婚礼之外,几乎就一直待在老家生活。约莫过个三年五年,他们会过来与他们家人一起过年,毕竟他的父母可是从来不会额外花钱带他回母亲的老家去的,林幔见也只见过他们两三面。
但是,在林幔十几岁的时候,他的外公外婆因为赶集而发生了车祸,他的父母带着他回老家见了两位老人最后一面。而就此之后,他们家里的叔公叔婆舅公舅婆与他们家就没什么来往,过年也是他们家里几个人一起聚会。
所以这次婚礼上邀请来的亲戚,林幔这边几桌上,不是他爸爸林茂然以前厂里的同事,就是他妈妈的几位邻居姐妹朋友,还有就是他弟弟和老婆的亲戚朋友。而其他那些远亲近亲,林幔脑海中有记忆的就没几个,再去问他们父母要不要亲,他们的父母反而都犹豫地摇摇头。
这件事也曾让孙景南感到疑惑,他询问过林幔之后,心里又很是唏嘘,他当时就抱着林幔半天没说话,只道可惜,几位老人家没能看到林幔的婚礼。
对于林幔来说,因为家中长辈的缺失,让他嫌少与年长者有多少交流。后来从学习到工作,对于年长者的接触,怕是只有在地铁上让个座而已。
现在这个时候,林幔会做的,大概也只是安静地待在孙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