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就这么许了人家了?”
虽然是把一句话再问了一遍,但语调已经是截然不同。宋苓看了看妹妹,忽然有些伤感——三妹在婚事上,是要比自己有福气得多,陈珚肯为她做到这地步,天下又有几个男子可以与之相比?
她疼爱地摸了摸宋竹的脸蛋,成竹在胸地笑道,“不急,不急,不是和你说了么?此事,有我给你做主。”
“那……娘……”到底是女生外向,才一转念,宋竹就开始担心母亲的意见了。
“不是都说了吗?”宋苓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细白脸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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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封不动地把陈珚的回帖送去宋家,福王妃现在已经是不想再沾这件事了——这婚事,只怕由头到尾就是官家、圣人和七哥三人情愿,她不情愿,宋家也未必情愿。只是两家也都不敢违逆官家的意思,而宋家还多了一丝胆气,还敢垂死挣扎。
福王妃现在想到宋家,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又盼着宋家能够想到办法挣扎出来,又不愿见到陈珚那么低声下气地去招待岳家,这般矛盾的心情,让她是恨不能关上门来,就当做陈珚还在宜阳读书不曾回来。
无奈何,她到底还是福王府的主母,何媒婆揣了回信,还是要找她,她也只能亲自出面,不能把她打发给新妇们,否则外头还不知道该怎么编排福王府呢,若是被皇城司的人传到官家、圣人耳朵里,到底不妥。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何媒婆照例是让人心惊rou跳的开场白,只是这一回,王妃没那么惊吓了。“七世子那一封文书过去,宋家十停里只怕已经是应了九停了。”
“这余下的一停,你便直接道来吧。”王妃说——看来宋家还是打算再挣扎一番的。
何 媒婆只怕是在宋大娘那里也得了些交代,一般来说,媒婆都要托两家,少不得两边糊弄,说些好听话儿各劝着退一步,可不论上次还是这次,话都是光秃秃的,一听 就知道,肯定是从宋大姐口中直接搬运过来。“大娘道,七哥人品极好,既然是元阳之身,又立誓彼此不二,那么三娘终生托付给他,也让人放心,只是还有一点 ——宋家素来都是薄嫁,置办不起嫁妆,寒门素户,只怕配不上王府身家。纵使七世子不说什么,舅姑也不嫌弃,和妯娌相比实在相差太过,三娘在王府也无法立 足,总要受上许多说不出的委屈苦楚,因此这门亲事,到底还是门不当户不对,大娘恐怕三娘日子过得难,思来想去,竟还是有一停不能成。”
其 实这说得也不是假话,如今实行厚嫁,对王府来说,婚嫁上尤其是占便宜的。因为王府说亲,一般说的都是勋贵家的女孩,陪嫁自然都是多的,而往外嫁女,则多数 都是配商人子,非但无甚嫁妆,反而还要加厚地收聘礼。福王府这几年来,尚未嫁女,不过娶进门的新妇,带万贯嫁妆都是等闲,宋三娘要是光身入门,以后在妯娌 跟前也抬不起头来。
王妃想着,不觉点了点头——宋家这个借口,找得的确好。
她如今对此事也是心灰意冷,也不去多想,直接招来陈珚,让一个侍女转述了一遍,“如今待要怎么样,你自己想吧。”
只是见到儿子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便是一阵强烈的头疼: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还没死心呢……
第三日,听闻儿子一早就出门进宫的消息,福王妃都懒得说什么了,捂着额头只是叫人过来按太阳xue,“随他去,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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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珚出手的确不含糊,他深知自己阿姨对此事的态度,还在两可之间,最热心的应当还是邓妃,因此特意选了圣人斋戒的日子进宫,先去皇后那里打了个转,‘恰好’发现了皇后正在做早课,便去邓妃的金鹿殿探望小皇子。
如今邓妃对他,亲热有加,也不再避讳,让ru娘抱着小皇子给陈珚看了看,陈珚自然也是一番好夸,连说,“这孩子实在胖大,还不到六个月呢,瞧着和一岁多的一般。”
说 得邓妃眉开眼笑,问起他入宫何事时,陈珚方才露出愁容,将宋家自忖齐大非偶的事情,和邓妃一一说了。“先生所忖,也是有理,殿下在闺中待字时,只怕也听说 过姐妹们愁嫁妆的事儿。若是嫁妆矮人一头,三娘入门后,在妯娌间一直没有面子,后宅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只是他们家素来清寒,也实在拿不出多少陪嫁,之前 陪嫁大姐、二姐,嫁妆都不丰厚,也不好请先生多陪送些,此事因就难在这里了。”
说着也是唉声叹气,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他 本来卖相俊俏,又这般知情识趣,邓妃见了,本就欢喜,再者这件事和她也是息息相关,此时听说也是跟着牵肠挂肚,又‘点拨’陈珚,教他道,“宋家倒未必是无 钱,只是给女儿的嫁妆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前头几个也是要闹的——让他们家多出钱,自然是不能的了,若是有心,不必你说也就自己多出了,会这样回话,可见还 是不怎么想把三娘给你,所以才左推右推,顾虑多多。”
陈珚‘恍然大悟’,也是叹了口气,又为宋家求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