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却仍是抿着嘴，许久才低低地开口，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略微有些沙哑：“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你怎么试，再跳一次崖吗？”
见他没有反驳，秦昊突然有点慌乱，忍不住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仰星！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们，可是你要知道，那毕竟是书，是虚拟的，是假的，你现在所在的才是现实世界，你为什么一定要对那些东西念念不忘呢！”
“……”
仰星沉默着没有说话，神情似乎出现了一丝犹豫，秦昊见状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终于让仰星回到了病房。
仰星昏迷了三个月，秦昊在医院也待了三个月，前后奔波累的够呛，仰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有再反驳他的话，按着他的嘱咐按时吃药，终于在十天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秦昊一路开车带着他回家，仰星坐在后车座上，安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突然发现自己几乎不认识回家的路了，这现实世界的三个月，却是他在书中的一年，很多记忆都仿佛被自己不经意替换，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带着一点古风。
和护士说多谢姑娘的时候，还把护士惊得脸红了一会儿。
……
秦昊拿钥匙开了仰星家的门，一边拉着仰星进门，一边说道：“我打扫过了，明天给你请个保姆，好好照顾你。”
“你的编辑那边我帮你请过假了，不用担心。”
“这几个月我也断更的厉害，都快被读者追杀了，你回来就好，我要安心写两天了。”
仰星一边听一边点头，在秦昊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秦昊回头：“怎么了？”
仰星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谢谢你。”
秦昊一愣，随后脸红了一点：“……没事，你好好休息。”
“嗯。”
仰星关了门，秦昊却站在门口，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进自己家的锁上。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仰星的表情，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
第二天一早，秦昊就去敲了敲仰星的房门。
在看到房门开启，仰星的脸出现在门后的时候，秦昊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事，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仰星点点头：“好多了。”
“好，那我去给你卖早饭，你等一会儿，保姆下午就到。”
仰星微笑地看着秦昊匆匆下楼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谢谢……”
“还有，抱歉……”
他回了自己的卧室，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一晚上都没有合上的电脑。
显示屏的光在晨曦里显得异常的亮，而C盘里原本消失的文档，正在一点点地恢复。
仰星昨晚试了无数个办法，恢复回收站、系统重装……都没有办法找回那个文档。
最后，他有些绝望地新建了一个文档，想再写一遍试试。
回想了一下原本的开头，却怎么写也写不出一个字，而在涉及言遇风的部分，却总能毫无障碍地写出来，打字速度甚至快的有些不受控制。
终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自己的经历也写了进去。
就在把司空仰星替换成仰星的那一刻，屏幕的光猛然亮了起来，一个文档缓缓打开，他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正是秦昊提到的那个自动更新的文档。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缓缓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记住你的名字——司空仰星。”
仰星双眼瞬间睁大，这个声音！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就是这个声音在反复地告诉他他叫司空仰星，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是一个预兆。
“你到底……是谁？”
这次有了回应。
“降灵师。”
仰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不是降灵师，是！是这本书！
他想也不想，立刻问道：“你能带我回去吗？”
“……你要回去？”
“是，我要回去。”
“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
那个声音停顿了许久，才又缓缓响起：“司空仰星。”
“你是，司空仰星。”
“记住你的名字，司空仰星。”
……
仰星这次没有嫌弃他像个复读机，而是静静地听着，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也有了笑容：“好，我是司空仰星。”
他只有作为司空仰星，才有在书里存在的可能，而这本书，也需要他作为司空仰星，添补空缺的人物。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文档开始疯狂地加速，无数个过往化为文字呈现在眼前，仰星静静看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就这样看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