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润了润嗓,没说话。
“不说话什么意思,表个态?”
“早就表过了。”我给手机充上电,坐回沙发上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我不会去的。”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我听七七说你准备回这边工作。”
“嗯。”
“不是房子都买那边了?怎么忽然要回来?别跟我说是为了家里,我不信你有这个觉悟。”
我:“这个暂且不提,我倒有点奇怪你受谁点化了,这大半天的都没跟我吹胡子瞪眼,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适应?”
“……”
他冷哼了一声:“贱格,把你骂跑了晚上谁陪我?人老了认床,有点睡不着,你明天回去把我自己的床具都拿过来。”
“……所以明天直接出院回去不行?”
“所以你去相亲?”
“不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明天早点起来回去给我取。”
“……”
我无可奈何的关了灯。
事情太多,身体也很疲累,一直到两点多,我都在闭着眼假寐的状态,明明差一点点就能掉进梦里,可惜就是跨不过去那道残存的意识。
恍惚间,我忽然听到一声□□,那声音很低,但还是像根针似的扎醒了我。紧接着,第二声就来了,我起身穿鞋开灯一气呵成,老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掀起被子一角看了看,没有压到手臂。
那应该是刮伤的地方开始发疼发痒了。
我搬来椅子坐下,把他的胳膊往外挪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帮他按摩小臂上方的筋rou,活动了一下发青的血管。
第73章
窗外月光半洒,夜色一如既往漆黑冰凉,我垂目专注地揉了一会儿,人还在椅子上坐着,思绪却已经飘荡去了远处。
白天的时候没时间去想纪延会做什么,现在周围清净下来了,方宵晚上一巴掌拍开我时的紧张神情和纪延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跟按了单曲循环一样无孔不入地在我眼前晃。
也许是因为感情的基础是游戏,所以才分外不踏实吧。
一旦离开游戏,人就没有那么无懈可击了。
无法云淡风轻地掉头就走,也无法理直气壮地爬起来杀回去。
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眼前的床单颜色都在走神中不自觉变成了白花花的背景板,才恍然听到有人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我一瞬间回神,发现老李还是醒了。
他没看我,目光很空地盯着天花板,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才没Jing打采又无可奈何地张了口。
“你别喜欢他了不行吗?”
我没作声,收回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这要是早几年……”
老李疲惫的闭上眼睛:“我早一棍子上去了,关你个一年半载什么都好了。”
“我查了好多,也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这不算病,硬掰会出事,让我要么缓着来,要么咬牙接受。”
“我能理解,但是……你规规矩矩地长到这么大,忽然出了一次格还真叫我接受不了。”
“我可能真的不是个什么好家长,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挨着吧,当年有你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当爹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口还是无可避免的涌上了一股难过。
“我倒是希望你能暴跳如雷地给我一巴掌或者别的。”我往椅子上一瘫闭上酸涩的眼睛:“这样我还能好受一点。”
“呵。”老李不带什么感情地冷哼一声:“抽完你然后放你心安理得的走?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啊。”我无奈地说:“你不是很烦我在你面前晃吗?”
“是,你回来在我跟前无所事事的晃我生气,你不回来晃我更生气。”
“……”
这口嫌体直是祖传的吗?
老李见我沉默,猝不及防回马一枪:“所以明天去不去相亲?”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个?”我一阵心烦:“不去,你别磨嘴皮子了,就算广州下雪我也不可能去。”
老李:“广州真的下过雪的。”
我:“……那就是个修辞,表明一下我的决心。”
老李:“哦,那我刚刚是对牛弹琴了?”
我:“你说是就是吧。”
老李皱眉:“去把灯关了吧,晃得眼睛疼,躺下说。”
我依言关灯躺回沙发上盖好衣服,老李大概听到我这边没有窸窸窣窣地动静了,这才继续:“你为什么不跟我提条件?”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老李:“你没打算过和我商量一个两全的办法?”
我诚实道:“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中学就学过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或者说的诗意一点,世间难得双全法。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