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子上百花山,圣轩帝与一众看热闹的臣子守在山脚凉亭。月上中天之时,李赞满脸喜色的带来一个琉璃盒子,朝圣轩帝呈上。
圣轩帝见那琉璃盒子夜晚也能发光,而且比夜明珠的光辉还要美丽,看起来就不似凡物,本来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此时也信七八分。
他展开那香气扑鼻的印花纸,只见上面用七彩墨汁写了林林总总几十样药材,什么蓬莱山顶紫檀树上第一滴朝露,凤凰尾羽,鲲鹏眼泪,千年白鹿的鹿角,瀛洲海底的砗磲,五花八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圣轩帝虽然觉得荒谬,可他病入膏肓,又觉得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赞丝毫不在意圣轩帝愠怒的神色,他反而高呼:“皇上,老臣还要禀报一件喜事,国师与那摇光神仙竟是多年好友,方才摇光神仙邀国师去他仙宫中做客,国师让我来给皇上道一声辞。”
圣轩帝拿着手里的丹方,听着丹青子离去顿生怒意,正要发火迁怒,就听一旁的钱如讳惊呼:“皇上,你快看那丹方!”
圣轩帝下意识低头一看,原本平平无奇的丹方上突然显现出一行绿莹莹的字,上书:“多谢圣上多日抬爱,贫道会见故友,三日后便归,勿念。”
这纸上显字正是丹青子惯用的把戏,用磷粉事先写好,再抹上米汁,字便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
圣轩帝见到这熟悉的神通,顿时深信不疑,转眼便任命朝中几位大臣分别去寻那蓬莱仙山,海客瀛洲。而那几位大臣也刚好是李赞等人引荐的郑海端部下,这一来二去,竟是将郑海端气的不轻。
可三日后,圣轩帝发现丹青子并未归来,便找来李赞讨要说法。
李赞按照魏正则给他的说辞,故作惶恐道:“皇上,国师去仙宫三天,可天上一刻便抵凡间一年,这也不是老臣可以左右的啊。”
一听这话,圣轩帝彻底断了念头,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丹上。
六七章 糊涂
秦府没落,风光不在。
本以为黑暗的五月已经过去,却不料在六月初,秦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府嫡女秦画晴竟得了天花疫症。
秦良甫四处求医,央了太医院正宋太医亲自瞧脉,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
原本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求亲对象,听闻秦画晴得了天花,吓的连秦府门前都不敢路过。没过几日,又传出秦府上下不少丫鬟婆子都被传染,和秦府一条街的官宦人家莫不是用帕子掩住口鼻。
圣轩帝听闻此事,便让秦良甫不用上朝,安心在家照顾病女,看似体谅,实则是怕他挟了病气。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秦良甫还处在茫然当中。
他下朝连忙回府,直奔秦画晴的院子,正好看见女儿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儿,张氏陪着她有说有笑,一旁的锦玉春茜打着扇子,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爹。”
秦画晴朝他笑了笑,连忙起身相迎。
她问:“你今日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良甫仔细看了眼她,白皙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润,明眸似水,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气?
“快别提了。”秦良摆了摆手,一撩衣袍坐下,“以往还有同僚与我寒暄,今日上朝,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对我避如蛇蝎,一打听才知道有人传谣你得了天花,传染了府中多人,也不知如此荒谬的话是谁编造出来的!”
张氏一听,惊愕道:“竟有此事?画儿前几日不过染上了风寒,怎么就传成得了天花?”
秦良甫哼了哼:“可不是嘛,即便得了天花也是我秦府后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却传得满城皆知!方才从秦府门前路过一个货郎,口鼻捂着,跑得飞快,不知道还以为我秦府怎么了!”
秦画晴与锦玉对视一眼,暗暗好笑。
她咳了咳,正色道:“前几日我感染风寒卧病在床,不知被什么蚊虫咬了,面上起了几个红疹,看着有些骇人。那会儿我院子里的绿樱偷了簪子,被我逮个正着,锦玉连夜把她赶出了府。这谣言来的蹊跷,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这绿樱传出去的,想要坏我名声呢。”
张氏也是见过她院子里的绿樱,是个三等丫鬟,做些打扫院子的粗活,看着还算伶俐,没想到手脚竟这般不干净。
“可得把这小蹄子抓回来好好盘问!”
眼看前几日还有不少媒人过来探风,怪不得这几天一个都没有了,张氏想着便格外生气。
好不容易秦府风波安定,趁着秦良甫在京中还有些名望,她便计划着趁机给秦画晴说个好亲事,可被那绿樱一通造谣,别说秦画晴的婚事,就连秦良甫也上不了朝。
秦画晴一听,忙道:“早走了许多天了,估计回了兴南老家,现在要找也找不到啊。”
绿樱是个聪明丫头,秦画晴知道她攒了一些银子想回兴南,便趁机拿出卖身契,问她肯不肯背锅。绿樱考虑了一夜便同意了,毕竟每月什么比自由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