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安凤带着侍女再出来的时候,那青楼老鸨还等在楼梯口,眼睛不住地往里头瞟,刚才那架势,怕是伤的不清,她总不能让人死在她这春风楼吧。
“今日,谁都不许管他。”
王安凤此时才看着冷静了些,脸上还在泛红,身边的婢女给老鸨塞了一块银锭,示意后面的事他就不用再管了,
那老鸨是个Jing明性子,总归是银子为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讪笑着就关上门下楼去了,只留下姜荻四人,
许是经此一遭,她也将姜荻二人视为了自己人,倒也没强装着,眼眶红红地就从婢女手上取了一块银锭要塞给姜荻,
“姜大夫,这次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真面目,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枉我还以为,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只是被家中管养的性子较为火辣,但本性纯良,成亲了后也一心一意侍奉相公,从未对其言语有过半分怀疑,没想到,竟是她太蠢,这种谎言都会相信,
说着说着,就又是声泪俱下,姜荻没收那块银锭,只是从袖子里取了个淡紫色的素纹香囊出来,笑着递过去,
“夫人客气了,我是大夫,便只收诊费,这个是我为夫人开的药方,戴在身上,可清明心境、调解心中郁结,也为辟秽和中之意。”
见王安凤啜泣声稍停,她又轻声道,
“夫人应该开心才是,虽识人不清,但好在为时未晚,夫人错付是因所托非良人,而夫人性子纯真直率实为难得,不该被他人所扰,人生路还长,又何必拘泥自己,荒废了余生呢。”
闻言,王安凤恶狠狠地用手帕擦了两下脸,接过那个香囊握着手心中,她一停止哭泣,就又回到了往日那个性子张扬的王安凤,
“对!姜大夫说的对!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人伤心,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汀兰我们走,回去换件衣裳,我要休了刘洋这个贱人!”
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姜荻叹气摇摇头,道,
“她这性子,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嫁给了这种人。”
她说完,就打算也跟着离去,却发现身后人并未动作,
姜荻疑惑转身看去,赵明夷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他垂着头,逆光站着,有些看不清神色,姜荻的视线就随着他慢慢抬起的手移动,他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刚才的那番话,应该不止在说她吧。”
“?”
姜荻想了想她刚才说过什么,最后停在那句“为时未晚”上,她眨眨眼,缓缓道,
“我只是为了宽慰刘夫人随口说的,你不会也放心上了吧。”
见他沉默,姜荻真是哭笑不得,这可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这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想这么多作甚。”
说着,他们就一齐走出这春风楼,看着边上人沉默的模样,姜荻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不过或许也如你所说,我也只是由心而发呢,毕竟,我可不就是放弃了所有,选择在这合水镇重新开始吗?”
她笑意轻松,随手在边上铺子里看起了发饰,东西虽算不上Jing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她还在看着,赵明夷先伸手从里面挑了一只白玉蝴蝶钗,用银丝攒成的一只蝴蝶,坠着几颗珍珠,动起来的时候可真是灵动,
“你转过去。”
青年转过她的肩,顺着黑发就将这根钗簪进她的发中,等她回过身的时候,手上抚着发上的簪子,笑着问他,
“好看吗?”
赵明夷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荻就自己照着店家的镜子左看右看,估计是自己觉着也不错,就拿出钱袋来准备结账,刚要拿钱的时候,从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提前将几块碎银放在了桌上,
“不用找了。”
姜荻本想自己付,但转念一想,他多有钱啊,再说他在这里住着都没收他医药费,就也心安理得地让他付了,天色还早,但城门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关了,姜荻也不想赶路,左右就在城里多逛了下,
“你应该没怎么逛过这种小城吧。”
二楼的露天席位可以从高处看到这整片的风光,姜荻点的几样小吃正上了上来,她就从里面捏了一块酥酪给赵明夷,
“东西虽比不上你在皇宫里用的,但也算有另一番风土人情。”
说着,挑了挑下巴,示意他尝尝,
其实抛开外界因素来说,姜荻觉得和赵明夷当朋友还是很不错的,他既没有那些皇子身上的通病,也开得起玩笑,性子和煦,也谈得上风趣,就是交往的时候也叫人觉得舒服。
虽是姜荻推荐的,他也很认真地在做出评价,
“外皮酥脆,内里也柔软,nai味很醇厚,不比京城铺子里的糕点差。”
闻言,姜荻就眯着眼笑了起来,
“那你再试试别的。”
她双手捧着茶杯,就只露出个眼睛,笑的眉眼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