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段时间消沉不少的秦役,秦渚也越发难受起来。分明没有受到任何斥责,可他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不知如何认错才能让对方振作起来。
秦渚背脊窜上刺骨的寒意。他猛地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跌坐在地,背靠着墙壁蜷缩起身躯发抖。苍白的手掌摀住嘴巴,害怕自己呕吐在地板的秦渚像要让自己窒息似的,即便呼x1困难也不移开手掌,就这麽y生生压下了喉间酸涩的恶心感。
再一下下就好,一点都不可怕。
杨yan垂眸,看着地面砖缝间冒出的绿芽,神游似的问道。秦渚笑了,笑容却再没有一丝笑意。
「秦役。」秦渚转过头笑道,笑容好似无忧的少年:「圣诞节快乐。」
不会没事的,但这不代表他能哭出来。毕竟秦渚是个流不出眼泪的人。
「像个傻子一样」。
总算好受一点了,他需要被惩戒。
第一反应测了脉搏,秦渚仍活着。秦役r0u眼可见的松了一大口气,随即将倒卧在地的秦渚抱起,将灯开了起来。
纤细的五指扣上少年苍白的掌,十指jiaohe,却没有一丝ai恋的气息。杨yan握紧那双本该苍劲有力的手,像是正紧紧拥抱着眼前盛夏当前的少年。
「哥也是。」秦役回道,眸中似也染上了秦渚的喜悦。
掌心抚上柔软的脸庞,秦役看着秦渚面上未乾的泪痕,喉间的甜腻渐渐转为苦涩。他伸手用指腹按上对方眼角,擦拭狼狈的痕迹,直到眼眶的嫣红淡去才收回手。
夏日的风轻轻地吹,拂过秦渚额前的碎发。还想说点什麽的杨yan莫名被这份突兀的静默劝退,几番挣扎後撇过了头。
不得不说秦役是个细心的人,但也或许正因如此,被偷偷藏起的美工刀才更令他感到自责吧。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玄关散落的提袋被一一拎起,全程没有放开秦渚的秦役有些艰难地将身上所有挂着的东西都运回了客厅。东西被放在了桌上,秦渚则被抱到沙发上,枕着秦役的大腿休息。
秦渚说道,话音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杨yan闻言如梗在喉,几乎要忍不住喉中的恶心。
好甜。
他很坚强。秦渚很坚强。
圣诞树的顶端闪烁着光亮,彷若指引夜空的北极星。回过头的秦渚盯着那颗星星看了许久,总感觉眼眶酸涩的发红。
心理越慌张不安,脸上的笑容便越自然温和。秦渚忘了自己是什麽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但意识到时,他已学会假装坚强了十几年。
夜se渐浓,秦役就这样注视着睡去的秦渚,彻夜未眠。
该怎麽办才好。
盖地的劝说加抱怨,秦渚始终只看着那扇关紧的窗,用着一句我知道填上了杨yan的嘴。
手臂上的血痕在秦役悉心照料下痊癒,所幸没有留下伤疤。美工刀被带走後秦渚再也找不到它的身影,家里同时消失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叉子、各式笔杆等能与尖锐挂g的物品。
晚上了。
漫长又短暂的367天。
提袋的一角露了出来,可ai的兔子被印在糕点上,模样生动可ai。秦役拆开了盒子,拿出其中一块月饼,默默咬下了一口。
今天的秦渚格外有活力,一直来来去去的在屋里布置着节日装饰,直到站上椅面,将明亮的星星挂上树梢後,才总算停下了忙碌的步伐。
被秦役囚禁後过了一年,又再度回到了平安夜。秦渚看着满屋洋溢的节日气息,真诚的笑了起来。
居然已经过去了这麽久。
他在这间只见得到秦役的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年的时光。
囚禁天数第269天。
催眠似的在脑袋不停复颂着话语,秦渚颤抖的手指在电灯开关前犹疑不定。最终他双眼一闭,按了下去。
咸涩的泪水滑落脸庞,秦渚在痛苦中寻到了一丝慰藉。除了这种方法,他不知道还能怎麽赎罪,毕竟以痛苦掩盖痛苦已是他习以为常的生存模式。
「你家人还在看着你吗?」
不幸中的大幸,这次没有如影随行的窃听器。
秦渚脑海浮现这句话,连带响起了某个nv孩的声音。对方生气b0b0的声音犹在耳边,秦渚扯开了嘴角,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大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玄关响起。大袋小袋的物品被随意甩在地上,鞋子都没来及脱下的秦役冲进客厅,看见了晕倒在墙边的秦渚。
该怎麽办才好。
「牵手吧。」
秦役皱起了眉头,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糕点。
漆黑的室内没有声响,秦渚难受的喘息声只在角落里回荡。没有了能伤害自己的工具,秦渚便选择唤起自己的心理y影,以此作为一种惩罚。
囚禁天数第367天。
这种甜度的东西,大概只有秦渚会喜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