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想说点什麽。
走了。可是让他给打断了。
那时天气还是不好,滴答滴答,仍下着细雨。我们站在公寓的屋檐下,背景是一片灰蒙蒙,连近在咫尺的人都显得迷蒙了。
「做诉哪吕……啊?」
在车子压过道路上的水漥,发出淅沥淅沥声音的时候。
「……吃相可以再难看一点。」虽然袁绍钦的语调清清淡淡,可言词中满满的鄙视却还是完整地落到我耳朵里了。
他漫不经心望了一眼天,又若有所思地沉默好一会,有些y霾的灰se光芒就这样跌入他幽深的眸底,然後消失在万丈深渊,好像透着眼睛,渲染了他整个人,灰蒙蒙的,就像此刻的天。
但、是,谁管呢?姐姐已经饿很久了!
於是,我放弃了吃饭的念头,二话不说,阖眼。
「……白痴。」对方沉默了一下才说,虽然语气不冷不热,但……感觉充满了不屑!
我张口,还睡眼惺忪,眼前一片模糊,嘴中便让异物给塞住。话就这样不清不楚,含糊说了出来。
默默,我也在心中重复问了自己一次。
「你希望雨停吗?」
让人超不爽的!
我低眼,目光转向放在地上,微微染上红霞的黑se行李箱,蹙了蹙眉,有些怅然若失,低声啐了一口:「浑蛋。」
於是後来,车子在暴雨中前进了……一个小时。
有那麽一瞬间,我看懵了眼──嗯,真的很优雅、真的很高尚,而且这两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可恶,怎麽忽然有点忌妒啊?!
而袁绍钦只是给了我一个「看吧,就说鬼打墙了,你还不信」的无敌鄙视眼神,便沉默着将车子停到路肩,再次将座椅调低,接着,一秒入睡……嗯,感觉似乎很累的样子。
他的嗓音很轻、很浅,若有似无,就好像随时要让风给吹散似的。
「欸,算了,停路边好了……先睡饱再说。」噎了一口口水,我讷讷开口。
滴答──
车子发动。
我希望雨停吗?
一个小时後,我们又回到了原处。
伸手拂过,拭去颊边的冰凉,然後──
是的,没错,就、是、原、处──
视线不知不觉让那道悬在天边,若隐若现的虹光给x1引了过去。
等到再回眼的时候,袁绍钦的车子已然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然後他说。
至少等雨停?
屋檐又滑落了几滴雨水,风刮过,有些沁凉的温度溅到了我的脸颊。
我看着他,虽然有点无法接受那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模样,但是我知道,现在就算紧张地手足无措或者失去理智疯狂尖叫,也都於事无补……。
轰──
雨停了。
是了,睡觉,睡醒就没事了……。
似乎……就要放晴了呢。
是的,只有一个小时。
「你才白痴!你才taade全家都白痴!」抓下塞在嘴里的不明物t,我本能地回呛。语落,看着手中的东西一愣,於是,我再次将不明物t往嘴巴里塞。
我低眼,往窗外望去,恰恰看见附在车窗上的大水珠吃掉了小水珠,天还是一片灰雾茫茫,依旧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清晨还是中午。
夫人可以收留我吗?
在车窗上呵了一口气,冷暖空气交锋,在上头形成了一道水雾,然後,我提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字。接着……
「呃……呵呵,天气好像还是很差啊,什麽时候会放晴呢?好烦哦,哈哈哈。」为了跳脱这尴尬的气氛,我乾笑着转移话题,但是似乎有些语无l次……呃,好吧,根本就是语无l次。
──鬼打墙?这种鬼话会有人信?当我白痴啊?!──
「是是是,你最优雅、你最高尚。」狼吞虎咽完一整个鲔鱼三明治後,我才有多余的力气反驳。不过後来想想,这好像也是事实……只是这样的形容词用在一个黑道身上,合适吗?
话音落,他转身。
同时,一抹赤红乍现,划破已经y霾多时的天际。
雨忽然又变大了。
等到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早上。天气似乎还是不好,下着绵绵细雨,乌云密布地,分不清是清晨还是中午。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确定我们已然不再山上。
可想而知,又是一片静默。
他不语,只是悠悠瞥了一眼过来……超级欠揍的那种。
饿就快开车啊!然後这是我的回应。
呼──
後来,袁绍钦把我送回了租屋处。
「你为什麽要当黑道?没想过要金盆洗手吗?」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这两个问题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从嘴巴里溜出来了。
哗啦哗啦──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我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