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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叫我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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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庭的脑袋里只剩一片混沌。

    “因为他在秋猎中表现出众。”他机械地回答。

    白逸笑了笑,收起扶着他肩膀的手,站直了身体。

    “这个国家,没有外患,却有内忧。嘉树不是一块治国的料,我很清楚。但我会为他扫清障碍。叛军,是障碍。失控的权力,也是障碍。”他的语气很有耐心,说完,再次问了一遍,“现在,你明白了吗?”

    白鹤庭努力扯回了思绪。

    此刻他可以确定,白逸确实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宫廷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暗潮涌动,更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

    白逸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有任何一个国王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戴上王冠的模样,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

    白鹤庭忙道:“陛下会长命百岁。”

    “这种虚情假意的话,外人说说就得了。”白逸摆摆手,回身往床边走,“我老了。这些年身体的变化,我体会得出来。”

    他往床上一坐,倚靠着床头,将话继续说完:“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你要全心全意地辅佐他。”

    “我必竭尽全力——”

    “你要不惜一切代价。”白逸打断了他,“守住我为你们打下来的天下。”

    “我一定……”

    白鹤庭的话音愈来愈低,最后,缓缓闭上了嘴。

    他似乎从白逸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但是,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太过敏感——

    “我就说你特别聪明。”白逸的脸上扬起满意之色。

    聪明,忠诚,知恩图报。

    这是他最欣赏白鹤庭的地方。

    白鹤庭的神情却如遭雷击。

    “因为到那时候,他就是……”白逸放缓语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白鹤庭认为,眼泪是没有意义的。

    与寻常家庭中的母亲不同,骆晚吟不会对儿子的眼泪做出任何反应。白鹤庭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哭泣这个行为只会平白消耗自己的体力,让他更渴更饿,不会获得一丁点的好处。

    于是,与寻常家庭中的小孩不同,白鹤庭平日里不哭也不闹,性格冷淡,不喜言谈。在外人眼里,这小孩总挂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脾性非常古怪。

    在白鹤庭的记忆里,他上一次落泪要追溯到五岁那年,落泪的缘由,是一只名叫“面包”的小鸟。

    “面包”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

    他与面包短暂的缘分始于一条臭气熏天的脏乱小巷,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墙脚,看样子,像是死了。

    白鹤庭向它走近,在墙边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腹部的软毛。

    那鸟竟挣扎着扇动了两下翅膀。

    白鹤庭把它带回了家。他给它喂了一点水,又把昨晚吃了一半的黑面包拿出来,分了点面包屑给它。

    它没有吃。

    白鹤庭也没强迫它。

    接着,这个没有名字的五岁小孩为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取了一个名字。

    他的词汇量有限,搜空了脑瓜,在自己的认知中找了一个美好的词汇。

    白鹤庭叫它:“面包。”

    这个名字和它的长相很不相符。它通体灰色,个头瘦小,羽毛还沾上了肮脏的湿泥。

    既不好看,也不好吃,毫无价值,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它的体温却比人类更高。

    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白鹤庭的手心暖烘烘的。

    胸口也一同变得暖烘烘的。

    面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三天水,但它没能挺过第四天清晨。

    那一天,当白鹤庭睁开眼的时候,面包的身体已经冷透了。

    骆晚吟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冲白鹤庭发过脾气,只把他当作一团看不见的空气,或者是一个幽灵。

    但这天早晨,骆晚吟居然同他说了话。

    “以后,不要给这些东西取名字。”他难得用了正常的语气,平和到令白鹤庭感到不适,“这样,等它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白鹤庭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蓦地安静下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晚吟看。

    从他母亲这张漂亮的嘴巴里,他听到过许多恶毒的诅咒。他诅咒他的出生,诅咒他的健康,诅咒他早日死去,偶尔也诅咒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难听的话,能够轻易地将这些诅咒当作一阵耳旁风。但此时,他小小的心脏却被一句平淡的嘱咐撕裂了。

    一年后,也是希摩分裂战争开始后的第四年,混乱街巷中游荡着数不清的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陌生面孔。像许多无人庇护的倒霉oga一样,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骆晚吟被某个失控的alpha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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