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郡主才回京就去了大相国寺,这件事就像在热油锅里滴了一滴水,顿时噼里啪啦的炸出不少臆测。
“听说是为了给乔先生祈福呢,乔先生前阵子不是病的很重,皇上都经常出来探望。”
“说皇上出来探望的,你怎么知道的,是看见了?”
“那自然是在下有确切的消息渠道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这种牛气轰轰的态度令许多人都相信了这一点。
当然,也有怀疑的,“西华郡主好像姓李吧,怎么就为了乔先生祈福?”
又有人道:“乔先生的儿子不是教魔教害了么,好像就认了西华郡主做义女……”
“皇上对乔先生可真是恩宠隆重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乔先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想当年,没一个人看好皇上,就乔先生不离不弃陪侍左右,这份情也不小,皇上恩宠他,也只能说明咱们皇上是个好人。”
许默跟乔宝臻隔着一道屏风吃饭,见乔宝臻又抠嘴唇,不由伸手阻拦。
“你在想什么?都弄出血来了。”
乔宝臻道:“我在琢磨刚才那人的话。”怎么听着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内味儿呢?
许默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rou:“不是馋rou了?吃。”
乔宝臻忙低头把rou块埋到米饭里,这块rou不大,但跟米饭凑一块,用调羹放嘴里之后就有种无比幸福的满足感。
许默忒狠心,一盘子红烧rou愣是只放到他面前,她伸过去筷子就被他挡住,狠心毒辣的姿态像极了当日雷峰塔下将许仙伸向白娘子的手挥开的法海禅师。
要是虎哥在这里就好了。
这时候还是儿子贴心。
一想到虎哥,顿时嘴里的米饭也不是那么香甜了。
“这么久不见他,不知道他想不想我。”
许默:“你刚好,也没法在父亲面前侍疾,他替你在长辈们面前彩衣娱亲不好么?”
这时外头又传来众人对西华郡主的臆测,在他们嘴里,西华郡主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相公是探花,长得好看,还极有本事,从前宪宗时就坐到中书舍人的位子,如今更是因战功,想必回京之后也会很快的起复吧。”
宝臻不满:“这些人闲着不去找事做,谈论我们做什么?”
许默这次不给她rou了,盛了一碗鱼汤给她,不过也没训她,而是道:“恐怕还是跟朝廷前段时间放出风声说要选妃有关。”
这个宝臻就真不懂了,她抬起头渴盼着看着许默,期待他给她解惑。
而这样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许默再次收到她的星星眼,不可避免的栽倒在这醉人的眼眸之中:“因为皇上没有子女,自继位以来只有一个西华郡主深受重视,所以现在选妃,大家也想看看皇上再对郡主是个什么态度?比如说如果有人走郡主的门路,那么皇上会不会多些关注呢?”
有时候某些人就需要这样的关注跟机会。
“你是说会有人来找我?”她傻兮兮的张了张嘴,又闭紧了,低头扒一口饭,吃完拍拍胸口,“没想到我也有今日!”许默哐哐哐的咳嗽起来,他这绝对是被岳父传染了,嗯,病的不轻呢。
事实证明,他的咳嗽绝对不是未雨绸缪。
“接下来是不是我就要走上宫斗宅斗的路,从此开启腥风血雨的新征程?”
许默忍了忍,忍无可忍:“住嘴。”
乔宝臻还没发散完毕呢!她现在特别有想象力,也特别喜欢跟他说话!主要是也没旁人能听她说了。
可看看桌子上一桌菜,想想寺庙里头的早中晚三顿素斋,她还是立即识趣的闭上嘴,反手从右往左一拉,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不过竖着耳朵听了一阵隔壁的对话,她还是肯定了许默的猜测。
果然不少人开始打听起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郡主来了。
也有的人一针见血:“郡主自然是知道皇上对乔先生的重视,所以这不一回京,连孩子也顾不上,就急匆匆的去寺庙里头给乔先生祈福了么。”
乔宝臻一瞬间的想法:这编的,要不是我就是当事人,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了。
谁知道她其实是被砍晕了之后才带庙里去的?
吃过了饭,这次终于饮了茶,两个人开始缓步往寺里去,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没带几个人,如今也不叫人跟的太近,就一个人一只斗笠,因穿得朴素,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视,正好便宜了两个人边说边走。
不过没想到的是,才听人说了有关她的闲话,这到了寺外还没进去呢,就有人觉得他们或许对此地很熟,过来打听来了。
打听的还是“两位施主也是在这边礼佛么,不知道可见过西华郡主没有”,没等许默拒绝,守着寺门的知客僧就匆匆赶过来了,许默跟宝臻则趁机脱身。
乔宝臻叹了口气:“你说,这算是我们的运气太好,还是我们们上山的姿势不对呀?还真有人过来找我。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