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其随家回来的当天晚上,慕梨罕见地失眠了。
想到当时梁其随汗涔涔地跑回家里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无法抑制地心动。
以至于他做出了那样冲动的事。
慕梨意识到自己心理上开始不自觉地依赖梁其随,随时随地想和那天晚上一样贴近他,他就明白了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多岁的高中生。
但这是不对的,他不应该对自己儿子的舍友有非分之想,梁其随还很年轻,自己不应该误导他,这样也会让贺州的同学关系变得怪异。
第二天上班慕梨没什么Jing神,站在货架前发呆。
店门被推开,一边的刘妍和其他店员都急忙地跑到门口打招呼:
“陆总好!”
慕梨却还在站在原地发呆,直到陆既深走到他身边,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陆总上午好!”慕梨慌乱地打招呼。
男人微微一笑,对慕梨的失礼毫不在意。
“慕梨,来杯茶怎么样。”
慕梨赶忙去冲了一杯茶,陆既深坐在橱窗边的小圆桌上,示意慕梨也坐下来。
而另一边,本来在前台忙碌的刘妍等人互相挤眉弄眼,都跑去了后厨,此刻店里也没有客人,于是只留下了慕梨和陆既深。
慕梨回想起刘妍她们的推测,在这种独处的情况下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他努力地把这种想法抛出脑外,毕竟这种没来由的猜想只是对上司的不尊重。
陆既深简单地和慕梨聊了律师的事,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慕梨的心不在焉,回话的时候有些呆呆的,也不太敢和自己对视。
陆既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慕梨时,他也是这样坐在橱窗前安慰和母亲走失的小女孩,小女孩不停地哭泣,慕梨把小女孩抱在腿上,耐心地给她讲故事,安抚地慢慢拍她的背,直到小女孩逐渐喜笑颜开。
之后陆既深每次经过这家分店时都不会不自觉地去关注他,直到那天,他走进店里,在慕梨苦恼于客流量减少问题时提了几个建议,慕梨豁然开朗时仿佛一只小狗一般地摇曳尾巴,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但陆既深知道,慕梨习惯于向他人释放善意和感激,真正要走进被慕梨依赖的安全区里却很难。
慕梨正在回陆既深的话,手机突然来了电话,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是儿子班导李老师的来电。
“不好意思,陆总,我想接一个电话。”
陆既深点了点头,他看到慕梨接起电话,紧接着,慕梨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挂掉电话,慕梨用颤抖的声音对陆既深说:
“陆总,对不起,我现在需要去向店长请个假,我的孩子在学校出了些事。”
“慕梨,不用着急,我让我的司机送你过去,请假的事我会和吴店长说的。”
慕梨刚准备推辞,陆既深立刻补充:
“你不用跟我客套,你现在有些心急,我实在不能放心让你自己开车过去。”
慕梨十分感激,也不再拒绝。陆既深带他上了自己的车,询问了慕梨具体情况,便让司机直接开去市医院。
贺州的班导告诉慕梨,贺州和杜跃在训练后起了矛盾,贺州手臂骨折,杜跃从楼梯间摔了下去,右腿受伤。
刚听到这个消息,慕梨大脑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和贺州说通,让他不再生气,不再和杜跃闹矛盾,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到这里,慕梨心纠得疼,眼泪又来了,又顾忌到上司在身旁,只能偷偷抹眼泪。
陆既深感受到了慕梨的情绪,摸了摸慕梨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
“哭出来吧,会好受些,也不要太过难过,青春期的男生难免有这一遭。”
慕梨这才捂住嘴小声地哭了出来,陆既深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
等到了医院,慕梨急急忙忙地赶到病房,看到两个小护士正在给臭着脸的贺州打石膏。慕梨带着眼泪地跑到贺州面前,而陆既深则知趣地没有进门。
“州州!告诉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州看到满脸泪痕的慕梨,别开脸回答:
“没什么,我跟杜跃很早就有矛盾了,你别多想。”
两个小护士打完石膏,嘱咐了慕梨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慕梨坐到贺州面前,握住他另一只手,关切地说:
“疼不疼啊,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妈妈真的很担心。”
慕梨没有追问打架的原因,而只是关心他的伤势,贺州心情有所缓和。但他的视线立刻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的西装男人,面色又立即冷了下来。
“外面的男的是谁?”
贺州的关注点总是让慕梨摸不透,但他还是乖乖地向儿子解释:
“是妈妈的上司,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些着急,多亏他把妈妈送过来的。”
“既然你已经到了,可以叫他走了。”
贺州躺到床上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