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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惘然(唐门夜雨截杀战损受伤暴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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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默却很淡地说,他要走了,我们住得近,你少耽误我。唐献其实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并不深究,嗯一声却转挑话稍:

    “是什么人。”

    唐默其实很冷淡,在薛雪游并不认识他的岁月里,他是最好、刀最稳的杀手。他却想了想:女人。眼睛很亮、也很漂亮的女人。

    唐献未哂,却偏了偏眸,认真如讨论一个任务的语气:

    “那你会死。”

    他不知道什么是情爱,认为误事碍事,曾经出过的很多任务中,往往就有棘手而最终因情而让他得手的目标。在鹰豢令中原来有一个名分上是师姐的女孩儿,叫唐谧,有时负责的便是勾引任务目标的工作。她是个很出挑的杀手,某一天却爱上了一个出身明教的女人,最终为了去救并不爱她的爱人死掉了。唐献无法想象唐默这样的人会爱上什么人,因此他淡然地问:

    “唐谧死之前,说爱人是要用心的。你是一个杀手,朱脊鹰豢令,也需要有心么?”

    唐默却平静地回眸:

    “假如我会去学呢?”

    雨声点滴地淅沥,唐献俯眸掐着雪游纤细白皙的脖颈。回忆往事似闪回的一瞬,他却不觉得荒谬。唐默是一个学什么都很快的人,他并不怀疑“心”也是唐默可以学习的范畴之内。但是唐谧和唐默的死,都只是为了一颗无所定形,也触摸不到的心,尤其让他嗤笑地讽蔑。

    他不需要。

    也不需要莫名其妙的疑惑。

    唐献淡淡收紧拢覆在雪游脖颈上的手指。

    雪游眼睛很明亮,他知道。但是无所谓,这个人很快就要死了——就在唐献这样断结的时候,雪游却忽然伸手去推唐献的肩膀,偏执的疯狂让他明皙的脸颊上蕴起涨红深霞的艳色,美人精致的眉宇都倔强地皱起来,他恶狠狠地去掐唐献温凉的脖子,仿佛这样就能削减自己的痛苦。唐献一只手臂不能动,闷哼一声与雪游两相对峙,雪游在倔强的痛苦、嘶哑的狰狞中声如冰锉,他平生第一次对唐献这个毕生大敌近乎嘶吼地说: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杀了这些人,杀了我,那你就来吧!但你能得到什么?赏金?到凌雪阁的地位?”

    “你凭什么逼露姐去死?你凭什么说唐默死得可笑?你凭什么觉得他们死得轻贱,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谁想被人这样毫无价值地忘掉!”

    这一声声泣血的嘶吼真的令雪游险些吐出一口血。他后心方才被杀手击中,渐渐掐住唐献喉咙的手也没了力气,却固执扼住,极倔地瞪着一双眼眸,鹿一样地湿润明亮。

    唐献眼眸微眯,扯着雪游的身躯跌进未阖门扇的竹屋,却微松了掐住雪游脖颈的手。男人居高临下地启唇,他声音其实清冷明晰地好听:

    “是她自己想死。”

    “薛雪游,根本不明白的人是你。情、爱,无用之物,他颠倒在了情人上,忘了自己是个杀手,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雪游睑下肌肉微跳,怒不可遏、不甘示弱地掐唐献的脖颈:

    “多余?那么你要怎么活着?什么样的感情才不多余?你把杀人当做任务,杀人的快感就能让你活着,可是你能时时刻刻都杀人么?你能杀掉所有任务目标么?你活着…连不杀人的每一刻都只有这一个念头么?!”

    唐献收紧手指,目光危险而冷凝。他没说话,俯瞰着雪游明澈的双眼,异常地烦躁。一只手没有力气,堵不住薛雪游的嘴,他干脆也倏然地,低头以微凉的嘴唇堵住了雪游的唇瓣,探尝到了内里柔软的甘香,冰冷的血腥气。

    “——唔…!”

    雪游痛苦地被这个吻封缄了呼吸,呼吸不畅的难过和莫大的悲伤让他窒痛的胸膛被冰冷的顽石压紧,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神思渐渐弥散,找不到自己的所在。也许这不能够被称之为一个吻,唐献纯粹而蛮横地第一次用嘴唇触碰他的唇,几乎是在报复他持剑撞到自己身上一样,齿关和嘴唇都撞到一起,仿佛撕咬一般恶狠狠地堵住雪游的双唇,攫夺口腔内已如游丝的呼吸。这一撞使唐献冷玉一样的额角也撞到了他的额上,雪游能感受到杀手冰冷冷的呼吸霜喷般迫近双眼,他奋力地挣扎起来,嘶的一声痛吟以后,唇泽间有血的味道渗进来——他将唐献淡色的唇瓣咬伤了,一丝嫣红的血给杀手的嘴唇增添艳色,唐献似乎真的生气了,极快地一掌劈来,雪游在微弱的哀鸣间再度被卸了腕关,整个身躯都被压在竹屋冰冷的卧板上,承受着男人压在唇上野蛮索获的一个、又一个吻。

    唐献把冰冷的唇息压在身下美人绵春一样温柔的嘴唇上,把密仄疯狂的吻变得如雨泛滥。吻声连绵间夹杂着雪游窒息痛苦的呼喘,好像竹林夜雨中潜行的鬼索求的不是令人心安的温度,不过是一场发泄式的折磨。但只有唐献自己知道,他只是烦躁地想要薛雪游睁开眼睛,不看向他,只是想看一看那双眼睛。

    这样算什么呢?唐献不知道。他有太多忽然浮上来的回忆,在孤寥得他实际记不清度过了多少年的岁月中,这样的回忆早就被他忘却了。却在嘉陵江边的落雨里向他仰头,蔑视他,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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