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次性吃太多,到了半夜,林望舒的身体十分不舒服,他自己揉了很久也没缓过来。他想问问纪无衍有没有消化药,可按照他的观察来看,应该是没有的。
再忍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好了。他想。
可事与愿违,疼痛没有减弱,越来越折磨人,林望舒还是爬了上来,蹲到纪无衍床边。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叫人,侧睡的纪无衍已经睁开了眼,看着他问:“怎么了?”
“我吃太多……肚子不舒服,”林望舒说出这些话又有些委屈,他尽量控制情绪,可是说话还是带了颤音,“我好疼……”
纪无衍的目光并无变化,林望舒不期望能从纪无衍眼里看到心疼,因为这简直痴人说梦,整整一年,除了他愿意和他说话,愿意摸他,再没有任何变化,熟悉,但又永远陌生。他似乎忍到了极限,低头把脸埋在床单上,无声流泪。
再也没人心疼他了,他最亲爱的爸妈,最爱的爷爷nainai,全都死在了绿春宴会之前。当时他刚毕业,从国外飞回国,还没下飞机就被人抓走,扒了个Jing光扔在Jing致的透明缸里,像展示一件漂亮展品那样,把他每一处隐秘的地方都放大,给台下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看。
他是绿春宴会历史上拍卖价最高的一个落魄少爷,长相绝佳,没有任何性经历,像一张纯洁的白纸,怎么发挥,全看在台下蠢蠢欲动的禽兽。
或许老天可怜他,放他一条生路,让他逃了出来。可逃出来半个小时后,全市都在通缉他,官匪合作,让他从在报道中的天之骄子变成了数罪并犯的穷凶极恶之人。
冷不丁落入一个温暖带着热气的怀抱,林望舒擦掉眼泪,看抱他的人。纪无衍拉起被子,把他抱在怀里,伸手摁在他肚子上:“是这里痛吗小月亮?”
林望舒拉着他的手移动,摸到胃的位置,哑声道:“这里。”
纪无衍嗯了一声,帮他揉了起来,力道很合适,林望舒靠在纪无衍胸膛上,慢慢平复情绪。
墙上的钟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咔咔地走,每一下都走在林望舒心上,他伸手拉着纪无衍的手臂,怕他突然不见似的,紧紧地握着。
“好了吗?”纪无衍问。
还是痛,揉只能暂时缓解,根本治标不治本。林望舒摇头,纪无衍从他手里抽出手,把他放下站了起来。林望舒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纪无衍不耐烦了,他自责地跟纪无衍道歉:“对不起……我真是个大麻烦。”
纪无衍没说话,沉默的几秒让林望舒又开始难过,纪无衍还得去工作,他这么吵醒他,十个人都会生气。
“我去给你买药。”纪无衍麻利地穿上衣服,伸手摸了摸林望舒的头发,像是安抚,“你自己揉一下。”
“你哪有钱……”
林望舒和纪无衍相处这么久,他从来没看过纪无衍有任何金钱交易行为,他在的组织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渗透,林望舒甚至觉得有人跟踪监视纪无衍,因为他很神秘,肯定知道或者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比如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柳绿小巷惨绝人寰的杀人案之类的,总觉得如果纪无衍杀人,就会那么残忍,那么冷血。
“主人会给。”
纪无衍没再多做解释,转身离开。
“宠物?”药店老板听到面前这个穿着黑色T恤,脸白得病态的人说出口的话后有些懵,他摆手道,“我们这里不卖宠物的药,你得去动物医院买。”
纪无衍点开码,递到老板面前,简洁地说:“拿药,收钱。”
“好好好。”
老板看这人就不好惹,依照纪无衍刚刚的描述拿了消化药给纪无衍,迅速扫码后提醒道,“要是宠物死了可别怪我,是你自己买的药。”
冷脸客人拎了药就走,带起一阵冷风,老板打了个寒噤,那人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莫不是见鬼了?还是要去庙里求几道符护身,老板摸了摸肩膀,嘶嘶冒气。
吃完药没过多久,林望舒整个人都舒展开来,终于活过来了。他看了一眼表,还有两个小时纪无衍就要起床了,他看着躺下继续睡觉的人说:“谢谢你。”
没得到回应,他也不气,纪无衍肯定很困,哪有时间回他。他钻进纪无衍怀抱里,想要就这么睡,纪无衍盯着怀里那张刚哭过我见犹怜的脸,冷漠地说:“回你床上睡。”
他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好。”林望舒恋恋不舍从纪无衍床上回地下室,站在楼梯上久久看了一会儿才下去睡觉。
“宠物?”
管凌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站在面前挺拔冷漠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是。”纪无衍回答。
管凌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问:“是什么宠物?”
“小猫,很漂亮的小猫。”
“哦?”管凌眯起眼,手指在桌上敲个不停,“这倒勾起我的好奇心了。等我不忙了,我就去见见我最得力的杀手属下养的小猫咪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看纪无衍脸色并无变化,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