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大的纸箱。
大美人,要早通知我你搬家,我就去买两条鲤鱼,几斤米糕图个吉利。我把
气撒在她的身上,但话出了口又觉得太酸,陈美玲一定知道我是在嘲弄她。
陈美玲不理我的话茬儿。
我打开车门,陈美玲将包搬上车内,我想帮忙搬那只重重的纸箱,她将我打
住,别,不能劳驾您老人家,租给我房间已经是您老人家开恩了。还要买鲤鱼米
糕,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您是一位大善人呀。
喂喂喂,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敢么,寄人篱下。陈美玲瞪着那双大眼睛。
那还想入宫为主?我说。
她不再理我。
陈美玲刚才猛的一轰现在又不说话,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话真他妈的无
耻。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在她眼里,我这「大善人」一定特不是东西。
我把车停下,陈美玲问我,到啦?
呵,你以为我家在云南的丽江还是北方的黑河?
我没正面回答眼前这美女,但这回我没袖手旁观。
我抱起那只大纸箱,她两手各提一只大包。说是提,其实是她放在地上使劲
地拖着。
我们上了楼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并没说让她住哪间,而是告诉她,你自己收
拾吧。
陈美玲打开纸箱的同时抬起头看我,确切地说,是注视着我手里的点火钥匙。
别,你别走,今天周五过会儿帮我去接女儿。
我皱着脑门,女人真他妈的不能缠,缠上了就没完没了,我瞪着眼睛看着她。
陈美玲不说话,而是从她那包里取出粉红色的钱包然后抽出一张五十大毛,
啪地一下拍在我的胸口,够么?
那张五十大毛从胸前飘落在地板上,谁也没有弯腰去捡,我更不会为这「五
斗米」而折腰。
快捡起来吧。陈美玲一边说一边将纸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我无动于衷。
呵,想不到您老人家还是位视金钱如粪土的爷呀。
我知道陈美玲还在生我的气,说话虽然不带脏字,却句句刺耳。
大美人,别再这样夸我成嘛。真的,我是说实话,您不像我等之辈见钱眼开
啊。说完,她将那张五十大毛捡起来插进口袋。
我转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如同摆地摊一般地摆弄那些东西。刀、板、碟、
筷、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连用了一半的酱油糖色醋都带来了。我见此状哈哈地
笑起来。
陈美玲见我笑,问,你神经呀!
我说,还有柴米油盐吗?
话音刚落下,嘿,这娘们最后还真从纸箱里提出小半个米袋来,难怪这纸箱
那么沉呢。我伸出大拇指然后点下头。
什么意思?陈美玲问。
我只是笑,没没没。
虽说不是永久定居,暂时安营扎寨也离不开一日三餐吧,您是房东我是房客,
您就是一大善人我也不能指望您不是。她说完去厨房拿一大盆,将那些碗筷拿去
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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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身后大喊,怎么又来啦,我什么也没说呀。我不再惹她,保持沉默。
待她收拾完毕,很快到了接她女儿的时间。这陈美玲也是没魂的主儿,刚才
拿钱给我忘了将包上的链子拉起来,不小心拿包时将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粉饼,口红,眉笔,小镜子,纸巾,还有还有,嘿,啥油啥霜烦不烦呀。居
然还有卫生巾。
我不再说话,怕她再「夸」我。我只是又一次伸出拇指,然后挑一下眉梢,
这次我连笑都不敢再笑了。
陈美玲看到我的表情,对着我小声地说,但这次没「夸」我,就你这德性,
你前妻没气死算是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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