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手心被挠得痒,郁溪回神,夏原握着他的指跟把玩。他抽了回去:“ 拿开。”
郁溪怔了一秒:“ 嗯?嗯。”
“ 你以后也一直打算呆在这里了吗?”
昨天的日落西山,旅途的巴士停在了一个小镇上。是自由时间,旅客们纷纷下车,早已游逛于人海。
膝盖骨被握住,力道一重,他几乎是扑到了夏原的身上。手悄摸地往里钻,遮挡的地方被掀起,游进大腿内侧。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郁溪咬牙,精准地卡住对方的喉咙。
步子迈到了身侧,转头瞧,人已经在他旁边坐下。风抚过脸又动了帆,呜呼呜呼的,撞了满怀。谁都没有再开口,又或许谁都不想开口。他们静静地凝望,似是思绪万千,但也只是盯着海,睨着每段浪潮被推得高远。
这接连几日的一反常态将那幅张扬的外表剥落,宣泄过后,展露了原本应有的疏离。明明前些天还在胁迫,非想挤进旅游团的人,现在却是在消遣旅行的作态,甚至陌生。
了过去,两双目光相交,在大海和阳光之间,如阿齐说的,那人也在看他。
夏原还未挂断电话,翕张的嘴应付着手机那头。只不过短暂的停留,他便向着海洋挪了视线。
“ 不打算回去看看?”
郁溪对他没好气:“ 你过来干什么?”
热带的阳日如同骤雨般打下,万分刺眼。然后,温暖带着湿痒的触感一同烙在了锁骨。
细数了往些天,夏原奇怪地没有烦他,他少见地觉得清净。他在前头领着队,旅客跟在后头,夏原离得远,走在了最后;回到车上,他也独自坐去了后排。只是擦肩之际,似是有骚动,衬衫蹭了肌肤,待郁溪回眸的时候,那人已然落座阖上了眼。
郁溪看着发了呆,他忽而觉得,往细了嗅,这海风真的很腥。
“ 因为近啊,我说过的。” 夏原道。
夏原没有收回,郁溪看着他动作顿然,转而神色慌张地变了调:“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你——”
才几分钟,夏原挂断了电话,从那头走了过来。
“ 这么高兴?”
“ 不知道。” 他顿了回答,“ 应该吧。”
低沉的嗓音沿着青筋攀上,“ 我昨天也才说过,我跟你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指腹反复扫过髀肉,欢爱的痕迹瘙痒不止。郁溪感觉耳朵开始烫起来。一个失神,他被扯着头发仰面。
报复性的回答令郁溪忽地梗起来。固定的旅行路线少说走了数百次,景点需道述的故事也讲了上千遍。他觉得不是,不觉得也不是。
说着,他反问:“ 那你呢?为什么来这里?”
郁溪被燥红了脸,可能是太阳,也可能是夏原。
夏原却笑出来了声:“ 又来这招?”
夏原听出了调侃,启唇那瞬,突然一阵铃响。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持续了良久都没有接。直到噪杂的铃声快淹没在了快艇的马达声里,郁溪非是哼着提了醒:“ 接吧,夏老板。”
郁溪垂眸:“ 我没有什么亲人在,回去也不知道去哪儿。”
郁溪站在原地思索再三,想了以后还是挪着步子过去,坐到了夏原旁侧的座位。
郁溪闷气,也没有意识自己的眼神遛了几个来回。正陷入呆愣,他突然吃痛嗷起来。
郁溪一顿,立即斥责自己泛滥的同情心。前几次的欢爱
白昼之下,烈日炎炎,夏原微微噙起了嘴角,在对他笑。郁溪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分明就是因为昨日在得意,哂然。
郁溪挑眉撇嘴,没应他。
余光里瞟见了一只手。阿齐揪起了他的脸,摇头咂嘴地笑叹:“ 你这漂亮脸蛋哟,也不知道是祸害别人,还是祸害自己。”
突然,夏原开了口:“ 你之前说你在这里呆了很久。”
下一秒粗气从鼻子里吐出,夏原不愉地摁掉了电话。他顺着郁溪前一句话,勾起嘴角:“ 在一个地方呆得越久,烦心事就越多,因为来来去去的都太熟悉了。我不想这样,郁导游觉得呢?”
夕阳倾泻,透着车窗落在了那细软的碎发上,光透得亮。安静的时候,他确是冷冽的。郁溪颔首,眼前人藏不下的烦闷和压抑都骤聚在眉宇之间,余晖抹在了他的唇边,上次被咬破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凝固了血,无端添了几丝怜意。
郁溪闻言侧目,夏原还在看海。他奇怪对方反常的正经,但又是因为反常,之前的过分将现在衬得淡漠疏离。
郁溪更气了,想去捶他让他闭嘴。阿齐后退连连躲着,指着他非说他恼羞成怒心虚了,然后调侃着跑开了。
郁溪笑了:“ 那干嘛不呆着,岂不是更近?”
大巴敞着车门,滚滚的暑气溜进里头,眸子被熏着闷燥起来,连傍晚的风也变热了。郁溪回望了车厢内,夏原还靠着椅背闭眼休憩。
可夏原偏偏就喜欢逗弄:“ 船上这么点儿地方,我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