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才回去啊?”门卫大叔看了看两人,一个走得端正笔直,一个垂着脑袋在后面跟着,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又感觉他俩是认识的。奇奇怪怪,大叔在心里吐槽,走读生都走光了,就剩他俩磨磨蹭蹭这个时候才出来。
俞怀苛“嗯”了一声就走了,星禾经过的时候,和大叔小声说了拜拜,很乖巧的模样。
他不敢太靠近了,就跟在他斜后方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星禾踩上去,有点心虚,又偷看了一眼俞怀苛,见他没有察觉到,才继续明目张胆地踩他的影子。
影子动一下,他就跨一步。
明明周围有车子汽笛和人们说话的声音,星禾却觉得很安静,他很满足,和俞怀苛一起回家,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啊...”
星禾捂着脑袋,去看面前这根挡住他去路的站牌杆,额头与它亲密接触发出不小的声响,他退后,就看到俞怀苛停了脚步朝自己看过来,有点丢脸。
饶过杆子往前走,俞怀苛没动,星禾走到他边上,问他:“怎么不走了?”
俞怀苛的目光落在他额头上,有点红了,很明显,看来撞得不轻,他对星禾好端端走个路就撞杆子上的这一行为表示不理解,但也没说什么,回答道:“我坐公交。”
“...哦。”星禾点点头,又有一点失落。
星禾的家比较近,不需要坐公交,走着就能到。现在车还没来,他就乖乖站在那儿陪俞怀苛一起等。
谁也没说话,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直直立着,星禾余光里就是俞怀苛的侧脸,有点模糊,但还是很好看。
过了会儿,俞怀苛从书包里掏出几片创可贴,递给星禾:“只有这个。”
星禾愣愣地,才反应过来这是给他被撞到的额头用的,接过来的时候那点失落的小情绪全消失了,心口满满的,像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
“谢谢。”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
开心得不得了。
正好这时候公交车来了,俞怀苛没再说话,就踏上了车。刷完卡回头看了一眼,星禾还站在原地,抬着头盯着自己,晚霞落在他身上,很柔软,显得星禾更加温和无害了。
他没来由地想到大概星禾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在器材室里问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了。
甚至可以称之为勇敢,颁个锦旗。
·
周一升完旗,学生们从Cao场回教室,一大早都有些困,刚第一节课,班主任进教室,一个班都没什么Jing神,她把书往黑板上磕了几下,提醒:“下周期中考试啊,没几天了,都打起Jing神,老规矩,按成绩挑座位。”
教室里响起断断续续地埋怨声,都不太情愿,星禾趴在桌子上,还在想俞怀苛,想怎么把关系更近一步。
他给的创口贴被好好地收藏在星禾专门的小盒子里,根本舍不得用,星禾想把有关俞怀苛的一切都好好装起来。
黎晓曼边翻书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哎又要换座位,也不嫌麻烦啊。”
换座位。对了换座位。
星禾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以前星禾很讨厌换座位的,每回还没和对方熟络起来,又迎来一个新的同桌,从头开始。
现在竟然开始期待了,头一回。
座位是自己选,按照排名顺序来,俞怀苛次次都是第一个选,也许是嫌麻烦,每回也都是坐同一个地方,不用搬来搬去。而星禾的成绩不上不下的,有点为难,他只祈祷这次在他选之前,俞怀苛旁边的位置不要被选走。
可是很多人都喜欢他,哪怕他平时比较冷淡,也还是有很多同学想和俞怀苛做同桌。自己还得再努力一点,考得更好一点才行。
所以星禾晚饭也没去吃,就在教室做题,整理笔记,黎晓曼回来的时候见他奋笔疾书,手里的零食顿时不香了。
星禾趁俞怀苛去吃晚饭的时间,在他书里夹了张纸条。
“我有不会的题,晚上你可以帮我讲讲吗?星禾留。”
俞怀苛回来,刚坐下,就见一小截纸条露在外面,抽出来一看,是星禾留的。
从他的角度,很容易看到星禾,此时正低着脑袋写字,看起来很认真,露出的后颈皮肤很白,头发看着也很软。
俞怀苛把字条收起来,下晚课后没有立刻走,等教室的人走完了,星禾才走过来,有些紧张地把刷题的试卷摊在他面前。
俞怀苛大致扫了一下,错得不算多,但简单的难的都有错,一个是容易粗心,一个是确实不会。他抬头看一眼拘谨地站在桌边的人,于是开口:“你坐这。”
是他同桌谢迟的位置。俞怀苛坐在里面。
然后又问:“哪题需要讲?”
星禾指了指选择题最后一道。
于是俞怀苛自己先演算了一遍,再给星禾讲解一遍过程,见星禾还是有点懵的意思,又给仔细讲了一遍。
星禾哪里是听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