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蜜在医院里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除了一兜助眠的药,什么收获都没有。
她坐在沙发上,晃着白色塑料瓶,里面的药片哗啦啦地响。窗外风过绿林,摇碎了一地叶影。陈蜜坐在空调屋里,感受不到盛夏的热浪。
她把药片倒进手里,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清淡的苦味钻进鼻腔,陈蜜皱眉,把药片全都倒回瓶子里。
大门打开了,胡玉桐拎着两大袋黑色的塑料袋,步伐踉跄地走进来。
蜜蜜,过来帮妈妈拿一下!她弯着腰喘气,头都快低到了膝盖那里。塑料袋堆在门口,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陈蜜放下药瓶跑过去,提起黑色的塑料袋。第一下没拎动,袋子虚提了一下又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响,好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陈蜜一愣,解开塑料袋,看见一袋子桃木剑和铜油灯之类。
这是什么?她拿起来一只桃木剑,里面有大有小,小的这只只有她巴掌那么大。
哦,你外婆给咱家请了个道长来做法事。胡玉桐弯着腰脱鞋,头也不抬。
做法?!
嗯,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你外婆觉得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上身,让我先买点东西准备着,她过几天来看你。
陈蜜瞪圆了眼,胡玉桐女士,今年是几几年了,封建迷信不可信!陈叹樵以后如果要考公安查政审
胡玉桐在厨房洗手,闻声一顿,扭头看她,你弟弟准备考公安?
陈蜜抿嘴,没她说漏嘴了。
胡玉桐皱眉:公安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
陈蜜不做声,知道她说的是陈劲松。上一世她爸几乎没有给家庭留下太多时间,胡玉桐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啧,陈叹樵要是真想去也随他。胡玉桐擦干净手,指着另一个黑塑料袋,道:把这个袋子给妈拎过来。
这又是什么啊?
胡玉桐朝她眨眨眼,猪棒骨!今晚喝大骨汤,给你补补。
陈蜜打开,果然一股呛人的血腥味传来,她又赶紧合上了。
胡玉桐忙着系围裙,背对着她,腰身粗圆,全然不见往日风采。她系了几下没够到,陈蜜走上前,帮她在后面打了活结。
妈。纤细的手指缠绕,陈蜜站在胡玉桐的背后,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怎么啦?
我怎么觉得你比之前更爱我了?
胡玉婷闻声一怔,扭头看向女儿,我以前不爱你吗?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陈蜜挠头,把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我只是觉得不太一样。
缺失的爱好像回来了,童年时期的那半包干脆面又回到她手里。
胡玉桐没说话,低头整理着围裙。厨房安静的有些可怜。
妈妈最近总是做一个很可怕的梦。胡玉桐的声音很轻,邻居还是做饭了,炒菜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险些把她的声音压下去,梦里你走了再也没回来。
陈蜜一愣。
梦里你弟弟做了警察,后来我反复看见他从楼上跳下来哎!胡玉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还带着难掩的痛意。她摆摆手,道: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梦死得生!
说罢呸呸呸了两下,好像这样就能把不吉利的话收回来。
陈蜜皱眉,胡玉桐的梦听起来像是她前世离家出走的事情,可陈叹樵怎么就跳楼了?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场景。
胡玉桐打断了她的思绪:总之啊妈妈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健康幸福,这是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所以你赶紧把身体养好,别让我操这么多的心!
她又开始絮叨,陈蜜点头应付,好好好,是是是,放心啦!
妈,你买的那袋子法器,小心陈叹樵看见了全给你丢垃圾桶里。
那可不行!这些东西好贵的,你去放书房里藏好,别让他看见。
陈蜜无奈,我真的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也不是道长舞两下木剑能解决的事情。
万一把她的系统舞走了,陈叹樵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妈知道,妈也不信这些牛鬼蛇神,就是给你外婆图个开心。胡玉桐道,放心吧,有妈妈看着,不会太过分的。
好吧。
陈蜜把塑料袋搬进书房,藏好,又将系统叫了出来:系统先生,请问我的委托人是胡玉桐吗?
如果说最终任务是完成委托人的心愿,那刚才那番话是不是系统世界给她的提示?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有明确目标了。
抱歉,她不是。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白色的团子跳动着又跑了出来。
线索又断了。陈蜜拢了一把头发,说不上烦躁,倒是有点庆幸。健康幸福,简简单单四个字,要做到不知道有多难。事不遂人愿命不由我身,上辈子不知道把这十个字体会了多少次。比起这种抽象笼统的目标,她倒是更喜欢具体一点的问题,比如
找到陈叹樵抽屉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