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芳心多年前即已属意于丁师兄,虽然他几年来在江湖道上有过无数女人,但此情此生不变。自己今日怎会为了个只见一面的男人就有这种感觉?芳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中对不起丁朝午的犯罪感,默默无语随着其兄走向来路找回座骑。
祝凤翔眸送他远去身影,心头竟然泛起一种奇异的落寞惆怅感觉,只觉颇为类似昔日每逢丁师兄离去蝶衣会时的感受,不禁暗自吃惊。
沈立群立即告辞,拾起钓竿鱼篓飘然离去。
沈立群在锅内盛出四尾鲜鱼
祝凤翔徽颔螓首道:“这主意倒好,但楚炫祢一代枭雄,机智过人,委实不可轻视,我们暗中窥视万不可让他察觉,今日我俩已得罪了快意堂,有口实在其手在中,再无端起冲突,可就是我们无理啦!蝶衣会秉承江湖道义人间正气,若然理亏,就是会主也不会护着我们。那时可就不好办啦。”
祝凤翔不禁一呆,只觉此人丰神如玉,洒脱出尘,与好花怜色的丁师兄亦堪称一时瑜亮,更有一种无形气质,令人颇感亲近。
祝凤翔闻丁师兄之名,想起他清容玉貌俊朗风神,不由芳心更是黯然,枯涩泣道:“丁师兄常笑我不知世事,如今——”正自欲说还休之际,蓦地夜风送来歌声铿锵入耳,只听:“灞桥路远,波送轻尘,今古柳桥多送别,见人分袂亦愁生,何况自关情,斜照后,圭月上西城,城上楼高重倚望,愿身能似月华明,千里伴君行!”
破殿壁角生着一堆柴火,上架一只紧盖的铁锅,沈立群正半蹲半坐烹煮鲜鱼,香味渐溢。另一侧殿角却扫得干净异常,一张矮脚方桌上摆设有三付碗筷一坛泥封美酒。
祝氏兄妹掠身登山,忽见树木深处现出一点灯火,临近只见一座荒寺筑在半山腰上,二人当下将座骑拴在山坡树上,并肩探身跨入寺内。
自称沈立群的垂钓之人哈哈笑道:“你我皆武林中人,何庸效那小儿女惺惺之态!况且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遇荒山亦是有缘,兄台太客气啦!”
祝凤翔暗中一怔,忖道:“似此荒山月夜,怎有骚人墨客赋词寄愁,未免可疑。”见哥哥示了一个眼色,当下悄然飘下骑来,随着他身后循声寻去。
转过一处山角,只见一条碧波粼粼小溪,傍溪两行垂柳翠拂如丝,隐约可见一人坐在柳下垂钓。那人忽钓丝一扬,一条金鲤泼刺刺离水而起。待祝氏兄妹行近身后,只听此人朗笑道:“两位亦有此雅兴幺?”身形慢慢立起,转身平视。
祝龙仰赞道:“妹子行道江湖没几日,经验倒长了不少,现下考虑事情也颇为全面了呢!会主和丁师兄知道了,定会大加赞赏。”
祝龙仰听他所说颇为豪气,心中亦为其气态所折,又见他并未否认是江湖中人,不觉戒心大放,仰天笑道:“兄台既有此说,在下再不遵从,就真是太不上道啦!好,恭敬不如从命,兄台先行,我兄妹还须找回马匹随后就到。”
此人闻言淡淡一笑道:“在下姓沈,草字立群,四海飘萍天涯作客,目前尚无已为家。”手指着一处朦胧山影,续道:“在下寄居荒山野寺,携有美酒一坛,无物佐餐是以垂钓,两位倘有雅兴,即请枉驾共谋一醉。”
兄妹两人找回马匹之际,忽察觉暗中近处生出衣袂振风之声,祝凤翔柳眉一剔,纤掌徽扬,却被祝龙仰止住,示意上马,风驰电掣奔往沈立群所指山峦。
须臾,祝凤翔芳心内终究关心丁朝午过甚,首先从月色中警醒过来,黛眉娇蹇,疑惑道:“哥哥,你说楚炫祢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不知丁师兄的下落?”
骑后数条魅影追踪,蒙蒙月色之下宛若淡煌般随风疾飘,但双骑疾快如风,愈距愈远。
祝龙仰摇首思索道:“大哥也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按说已楚炫祢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他和师兄又素来无仇无怨,该不会谎言欺骗我等小辈,但人心隔肚皮,却也不一定!我们还是在此再几日,暗中查看快意堂的人有无异样动静,过些时再作决定吧!”
祝龙仰踌躇道:“萍水相逢,无端多加打扰,在下心中委实过意不去!”
祝龙仰徽徽抱拳道:“愚兄妹乘骑偶经路过,闻听兄台清歌,不觉循声而来,兄台住处谅在附近幺?”说着目光注视了对方肩头钢刀一眼。
沈立群目睹他们兄妹走入,忙抱拳笑道:“这座荒寺想是原住得有人,因山居孤寂难耐,故而离去,厨下杯盘碗盏一应俱全,如不嫌弃,席地而坐如何?”
祝龙仰向来颇好杯中之物,此际闻此酒香不禁赞一声:“好酒!”
银河月色皎洁如洗,夜风轻拂,振飘衣袂,祝氏兄妹俩并辔缓行慢驰,虽是心情沉重,亦不由为这如画美色吸引,沉浸在梦样的诗境中……
祝氏兄妹也不推辞,各自就座。沈立群拍开泥封,在每人面前碗内满满斟上,酒液胶滞,色如琥珀,芳香四溢。
安全!此事不得告知上官老儿和冷筱孀那丫头知晓,免得另生枝节。你快快去办吧!”吴行恭身应是,无声离去。楚炫祢再沉思一会,嘴含冷笑,亦转身隐没于山林群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