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权英睿没再折腾亓风了,把被凉水浇透的亓风扔进浴室,粗暴地清洗了一番后牵进储物间。
比起这间宽敞空旷的公寓,那个储物间实在显得太过狭窄,曾经它是用来搁置已经被人遗忘的东西的,但今天开始,它将成为新成员的居所。
搬走杂物时,我意外地发现了嵌在墙壁上的一节铁环,握上去一只手也抓不住,与墙面紧紧地相连,任凭我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
铁环的一端挂着一只落满灰尘的铁锁,钥匙插在锁孔里,等待着我去转动。
权英睿看到铁环与锁,眼睛一亮,拽过牵着亓风的锁链,缠套在了铁环上,用锁牢牢扣住。
钥匙在他手心里走了一遭,最后掉进了我的口袋。
我疑惑地看着权英睿,权英睿拍了拍装着钥匙的衣兜,笑得狡黠,“把他当作大哥送给你的礼物也行哦。”
“……我不认为其他人会放任我独占亓风。”
他毕竟和阿福不一样。
“当然。”权英睿料到了我的回答,说道:“但是你拿着钥匙,你可以选择如何处置亓风。”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我不赞同地皱起眉毛,“别墅里的事一向是二哥来掌管,我还是把钥匙交给他……”
权英睿挑了挑眉,“如果你打算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止,毕竟它现在是属于你的。”
可是“属于”这个字眼却戳中了我的心窝,我攥着被体温捂得温热的钥匙,一时陷入了犹豫。
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亓风从现在开始……“属于”我了吗?
心口微微地热了起来,有一股暖流沿着四肢百骸蔓延,热血上头,我的脑袋也跟着发起烫来。
这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亓风却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一声把我的热意浇灭了。
我循声看向亓风,他倚靠着墙角席地而坐,浑身不着寸缕,同我对视的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嘲讽。
哪怕他只是个供人泄欲的玩物,而我才是别墅的主人,但被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眸冷冽地盯着,我竟凭生生出了几分悔怯。
清晰可见的敌意与仇恨扎进我的血rou,在我的血ye里翻滚。
他这么美丽又骄傲,偏偏是以这种方式做开场,身处于群狼环绕的险境,他对我抱有同等的敌意也是应该的。
我能理解他。
但我不想再看到这种眼神。
将我的犹豫和挣扎误解成了其他引人遐想的信息,权英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储物间,把空间留给我和亓风。
没了我熟悉的人在场,我顿时焦躁不安起来,根植于骨髓的某种恐惧使得我像是石像般僵直在了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
知道自己的倔强会激怒别人,亓风率先结束了那个挑衅般的眼神,垂下头,任由欣长的刘海在脸颊上投下大片的Yin影,藏起他锋利漂亮的眼眸。
一天没有吃上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的亓风轻声道,“要上快上,别像个娘们似得犹犹豫豫。”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能在空中破碎散开。
我杵在亓风十几步开外,没有动静。
亓风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温和下来的神情又掠过一丝嗤然,他蜷缩在墙角里,环抱双腿的手臂紧了紧,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形,企图用这个姿势来保护自己。
他不明白储物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为什么不碰自己,虽然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宁静与休憩对于他来说弥足珍贵,他不会把宝贵的时间用在思考“为什么那个人不会强jian自己”上,——脑子被烧坏了才会那么想,他需要不被打扰的休息。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从恐惧中逃脱。明明现在是温度不高的春季,我却浑身shi透,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落汤鸡。
都是冷汗。
我抬起双手,位于神经末梢的十指还在颤抖个不停,我用右手握住左手,这个动作给了我一些勇气,让我可以彻底冷静下来。
但是比起之前无数次的过激反应,我的状况要好上太多。
——这是不是说明……
我能靠近他。
我能触摸他。
……
我抬起头,却见满脸倦意的亓风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了臂弯作的避风港中,静谧地睡下了。
这幅画面深深地触动了我,难以言状的热切填满了我的胸腔,我竟感觉自己的喉咙也一阵干渴。
终于,我有了动作——
我离开了储物间。
再次折回来时,我特意放轻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亓风,尽管如此,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亓风还是悄声无息地睁开了眼睛,一如刀锋般警惕地望向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的视线又太过灼目,盯得我十分不自在。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我吵醒你了?”
“……”亓风紧绷的神情有些缓和,僵硬的身